屋内光线很暗,家俱物什不多,却干净整洁,看得出屋子的主人很勤快。
“被老爷罚面壁了?”见了儿子,许氏一脸的不悦。
许氏是钟无稽的母亲,岁月的风霜虽然在她脸上刻下了沟壑,却掩饰不住曾经的秀丽。
在他的记忆中,许氏对儿子疼到了极致。
以前的四公子,若不是因为有许氏无微不至的呵护和日复一日的鼓励,或许根本不可能在规矩森严的钟家生存下去,也不会在钟家子弟当中如此优秀。
既然占了人家儿子的躯体,那自己就应该尽儿子的孝心,钟无稽并非过河拆桥之人,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听到许氏的问话,钟无稽挠挠头,朝母亲做了个鬼脸。
许氏扑哧一笑,麻利地将饭菜端上桌,招呼钟无稽道,“赶紧,来吃饭吧!”
“好咧!”见许氏不生气了,钟无稽愉快的答应一声。
钟无稽早已饥肠辘辘,拿起筷子,正要狼吞虎咽。
“笃笃笃!”门外传来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许氏打开屋门,却见李管家立在门口。
许氏怔了怔,赶忙道:“李管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快快请进!”
“不了,许姨娘!”李管家摆摆手,“老爷要在正房议事,让我来请四公子!”
记忆中,钟家似乎确实有议事的传统。
这是钟家祖辈留下的规矩,遇有大事,家主要召集所有钟家子弟集体商议。
钟无稽虽然是庶子,可也是钟家子弟,当然要参加议事。
许氏听罢,赶忙对钟无稽吩咐:“老爷议事可不能耽搁,赶紧去吧,回来再吃饭!”
看了一眼桌上香喷喷的饭菜,钟无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早不议事晚不议事,偏偏要在这个时辰议事,肚子咕咕叫的钟无稽恨的牙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怏怏跟在李管家身后出了门。
从垂花门就进入了二进院,再穿过二进院的内门,便是钟家的第三进院了。
这里是历代家主的居所,也是钟家的核心所在。
院子正中间,有一棵古槐,劲杆虬枝黑黢黢的,皴裂的树皮饱经沧桑。这是当年的钟家先祖,在刚建好院落时种的,距今已经有二百多年的树龄了。
古槐下,正站着一个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虽然保养的不错,但眼角还是留下浅浅的鱼尾印迹。
在钟无稽的记忆中,中年妇人是钟老爷的正室夫人刘氏。
有了之前的教育,钟无稽不敢怠慢,赶忙向夫人施礼:“无稽见过夫人!”
夫人眉头紧蹙,似乎有什么心事,心不在焉的朝钟无稽微微点头。
正房大厅内,一干人等早已就座。
钟老爷居中,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三老爷左右分列跪坐在案几前。
钟无稽最后到场,坐在了下首。
李管家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就座,只是垂首站在钟无稽就座的案几旁。
整个大厅全是男子,连夫人都没出现,钟家议事是不允许女人参与的。
坐在下首的钟无稽偷眼打量着眼前的众人,嘴角突然露出了笑意。
钟家的议事,和后世单位的开会似乎没什么两样。
钟老爷是钟家家主,当然就是一个单位的一把手,他能决定单位每一个人的命运。
大公子钟无忧是钟老爷的副手,作为钟老爷的嫡长子,他是钟家家主当仁不让的继承人,很多事一把手都是要和副手商量的。
二公子钟无伤地位仅次于钟无忧,同样是嫡子的他,虽然没有家主继承权,但他也相当于单位某个部门的负责人,他说话也是有份量的。
三公子钟无涯和钟无稽作为钟家的庶子,就是单位的底层员工,看上去他们参加议事体现了民主,但实际上他们说话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三老爷地位超然,就好比单位退居二线的领导,只享受待遇而不参与日常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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