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纸燃烛,长明灯高高悬起,一口棺木直挺挺置于堂上。

许府上下空空荡荡,不见几个人影。

许如意披麻戴孝,着素衣白裳,清汤挂面,未施粉黛,瘫跪在那棺材前。

世态炎凉,不过就是人走茶凉罢了。

如今当家的许员外横死,许府没了顶梁柱,家产所剩无多,下人们走的走,散的散,独留许如意无处可去。

许如意看了一眼面前那口木箱,沉旧斑驳,她将钥匙插入,轻轻扭开。

是父亲生前为她留下的财产。

她望着望着,锁了箱子,俯身在上,家父尸骨未寒,下人们一个二个溜走,自己也无一技之长足以谋生。

她再也不是什么许家千金大小姐了,离开了这个家,她什么也不是。

许如意鼻头一酸,失声痛哭起来。

“布谷——”

“布谷——”

她抽抽搭搭停不下来,忽闻墙外传来几声鸟叫。

许如意稍加思索,连忙起身跑到院内,小脸儿上还挂着几许晶莹泪。

她痴痴盯了那墙良久,也不见有谁翻进来。

还以为是郑远呢。

她忽觉委屈万分,几行眼泪又潸潸而下。

“我的大小姐。”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许如意猛然转身,郑远背着手,一步一步向她走来,脸上说不上是怜惜还是疼爱。她挺翘娇小的鼻头还红红的,噙着泪也没肯滴下来。

郑远走近了,看着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小丫头片子这般落魄,他心头发酸,上前安慰地抚着许如意的背。

她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郑远这么一拍,唰得一下,如水决堤般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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