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禅师见状当时大怒,命人将鹿清搭出来,鹿清见到师傅,便挣扎着起身要说话,晓月禅师喝道:“蠢子,不许开口说话!”鹿清方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晓月禅师复喝声:“坐下去,不要命了么?”鹿清虽两眼迷离,但是心里明白,依言坐下,晓月禅师看了看鹿清的脑后,从怀中掏出一只药瓶子,倒出三粒丹药来,塞在鹿清口中,说道:“把它咽下去,并非你能为不及此人,而是经验、修养欠缺几分火候。在此静坐,为师为你疗伤。”当下从任督两脉上以推血过宫的手术引血下行,半晌方命人将鹿清搭了下去。

金身罗汉法元转身问道:“哪位朋友愿会会这个七星手施林。”话音未落,只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人群中闪出一个妖艳的女子,众人认得乃是九尾妖狐柳燕娘,金身罗汉法元暗道晦气,表面不露声色,说道:“女施主愿下场比武么?”柳燕娘笑道:“正有此意!”遂即身如狸猫般窜入战圈,与施林相持而立,施林见过来个女子,心中甚是不悦,他不愿与女子动手,又不能就此下去,进退不是。柳燕娘看在眼里,笑道:“你若是不想比试便下去,换个年轻漂亮的上来!”七星手施林骂道:“无耻贱人!”说罢往前赶步,左手虚晃,纵起身形,冲柳燕娘面门一拳。

柳燕娘纤手一伸,‘金丝缠腕’切施林的手腕,裙里飞出撩阴腿,攻向施林的下盘。施林稍不留心,几乎让她这一腿踢上,不由暗骂妖狐奸猾,方才收住轻敌之心,与柳燕娘用心周旋,二人拆招换势,也就斗了二十个回合,施林一身软硬功夫,柳燕娘哪里是对手,堪堪不敌,徒然将身一转,背朝施林作势要逃,施林将双拳一收,紧追几步,他料定妖狐走后留招,格外加着小心,焉知柳燕娘有一宗暗器,名曰‘五色迷魂帕’,乃至友桃花尼姑送她的护身宝物,柳燕娘将手帕从衣袖中取在手中,猛然转身,将迷魂帕迎风一抖,就听施林打了一个喷嚏,翻身栽倒,柳燕娘拾起手帕,站在原地也不上前,望着东边众位英雄一阵的冷笑,当下有人进来将施林扶回本队。

这时人群中有一女子的声音说道:“大胆的女贼,俺来会你。”再看圈内又跳进一女子,正是女昆仑石玉珠,柳燕娘见是石玉珠,笑道:“那日在寺中,让你给跑了,今日饶你不得。”女昆仑石玉珠秉性与乃师最为相近,闻言气得咬紧牙关道:“女贼,休要斗口,拳脚上论胜负。”猛将银牙一错,两手一分,使了个玉女拳中‘玉女投梭’的架势,摆开门户,道一声:“请!”遂即右掌往柳燕娘面门一晃,纵身起左掌‘力劈华岳’当头劈到。柳燕娘见石玉珠步法轻捷,掌法精奇,更不怠慢,见石玉珠掌到,忙用‘托梁抽柱’的招数,单掌往上一架,右拳‘黑虎掏心’,对准石玉珠当胸打去。石玉珠喊一声:“来得好!”左掌倏地往左一翻,反从下面穿进内圈,往燕娘脉门砍去。

这二人打在一起,一个亭亭玉立,另一个软皮媚骨,二女同挥粉拳,四拳上下翻飞,煞是好看。交手二十三四合,柳燕娘到底不是对手,想故技重施,石玉珠哪里给她空闲,双掌朝上一翻,将燕娘双手同时格开,门户大开。更不容燕娘还手,往前一进步,一个‘仙鹤舒爪’,侧转身一偏腿,往燕娘胸前蹬去。柳燕娘万没料到石玉珠招数如此变化无穷,幸而退身得快,被石玉珠的脚尖在腰间轻轻扫着一点,顿觉疼痛非常,知道难以抵敌,急忙使了个‘野狐打滚’,将身形滚在绳圈外,只落个满身尘土,狼狈不堪。

柳燕娘这一败,恼坏一人,‘鹞子窜云式’纵入圈内,众人看这人,长得倒是凶猛,青面黄发,锯齿獠牙,正是猴儿山大寨主披发狻猊狄银儿。他垂涎柳燕娘美色已久,见柳燕娘受伤,便跃入战圈。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人也不答话,狄银儿使的是大圣劈挂掌,要与人动手,如同惊牛奔马,风行草动的一般。能耐若差的,几个照面就得输给他。石玉珠仍然使的是玉女拳法,二人走了二十几合,石玉珠往前一扑,一拳照敌人面门打来,被狄银儿闪身一躲,用劈挂掌向上一挂,竟捋住石玉珠的玉腕,疾发右掌,照石玉珠劈去。石玉珠忙一翻腕,反扭住敌腕。刚用力一扣寸关尺,见敌人右掌劈到,忙将左臂从下一翻,往上一格,把敌招破开。二人往两边一错身,狄银儿陡如旋风一转,抹转身来,振臂往外一劈,石玉珠横肘急架,将自己双掌一合,复往前一上步,左手掌护住自己的前心,右掌直奔狄银儿的华盖穴,喊一声:“着!”狄银儿哪能禁得住,只听得“叭”的声,仰面翻身栽倒。

石玉珠正要上前痛下杀手,只听有人叫道:“休伤我家贤弟,待某来会你。”但看进来这人,大身材,面似生蟹盖,一对金睛叠暴,正是莲花门中顶门大弟子七手丧门朱涵,朱涵张口大骂道:“你这个贱人,害死我徒弟,打伤我家师弟,看我取你性命。”

但见他将大手张开,身子往前一窜,照石玉珠胸口抓去,石玉珠早有防备,身躯轻巧的一侧,让过朱涵这一抓,握起粉团似的双拳,照朱涵后背捣去。朱涵也微微一闪,转过身来,把双手一错,又照石玉珠胸膛抓去。

两招一过,石玉珠满面含嗔,星眸一瞪,喝道:“无耻轻薄之徒!”话未说完,跳上去唰的一拳,直取朱涵的哽嗓。朱涵应招还式,把石玉珠的右掌一格。石玉珠当即收掌,左臂向下一斩,来切朱涵的手腕。

二人交手不过数合,常言道:行家瞧门路,外行看热闹。在众位行家眼中,朱涵并未使出全力,而是在打斗中戏耍石玉珠。石玉珠何尝不知,自是恼怒之极,将大熊岭的绝艺雷霆拳使将出来,如狂风暴雨一般,一味有攻无守,专找敌人要害。朱涵也渐觉吃力,这才激起斗志,心道:“本想将她衣服撕破,让其当众出丑,岂料这贱婆娘还真有两下子,切莫大意了。”当即往后一退身,双臂往下一垂,大喝一声,抡起掌向女昆仑劈来,石玉珠定睛观瞧,只见朱涵的手掌,掌心乌黑,自知这一掌万万不能给他打中,急拧身往旁躲闪,只觉一股劲风掠过。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心下生起几分惧意,抡起粉拳,进步欺身,趁敌手还未收式,削朱涵的双臂。朱涵也不躲闪,反迎招而上,一翻腕子,掌心朝天,五指箕张,就势来抄石玉珠的脉门。此刻,绳圈外的几位成名的英雄喊道:“留神,他练得是黑砂掌,别给碰上!”

石玉珠也觉出敌人的厉害,当下展开迅疾的身法,右手猛然抽回,一旋身形,左臂向朱涵的前胸打来。不等朱涵招架,迅如飘风,将轻盈的腰身一转,来至朱涵背后,唰地一拳,直照朱涵的后脑‘玉枕穴’打去。

朱涵一招走空,提气转身,抬起左臂护住后脑,右手照着石玉珠的手臂抓去。石玉珠急忙退窜出丈外,回身望去,只见朱涵已跟身追来,两臂张开,如同一只巨蝎。

石玉珠把嘴唇一咬,伏身作势,迎敌猛进,心道:“和你拼了!”如飞燕般从朱涵左侧冲过去,扬手一扇,猛击朱涵的面门。朱涵举臂一挂,‘金雕探爪’来抓石玉珠的臂膀。石玉珠双拳‘斜挂单鞭’,裙下飞起一脚,照朱涵裆内踢去。朱涵不慌不忙,一塌腰,容石玉珠一腿踢到,突伸左手,叫一声:“抓!”一只乌黑的大手向来石玉珠的飞足抓去,四周立即起了一片惊呼。

石玉珠见状又羞又恼,一脚踢空,但招式用老,万难收回,朱涵守株待兔,手到擒来。哧地一声响,石玉珠一双浅靴已被朱涵捋住,靴腰已被朱涵掌力握碎。石玉珠一步失着,心下大急,当即猛一缩脚,将飞足急抽回来,遂即使出一招‘阴阳子母腿’,另一只脚借势蹬在朱涵的手臂上,唰地掠空纵起,直射出四五尺多高、一丈开外,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此乃化攻为退,到底把朱涵也蹬了一脚。朱涵捉着那只碎靴,看了看手臂上尘痕,狞笑道:“别走,定要分出胜负。”

言罢晃动身形便要再次来战,石玉珠已是强弩之末,再斗下去,不出数合便要毁在敌人手中,正在危急之际,绳圈外有人嘻嘻哈哈笑道:“朱涵,你一个七尺男儿与一个弱女子争斗多时,尚不能胜,羞臊不羞臊。你徒弟是贫僧杀的,要报仇冲贫僧来,那日与你斗得不尽兴,今日你我分个胜败如何?”

朱涵闻言大怒,料定是破和尚癞僧,他为人心高气傲,索性将招法一收,冲着叫道:“破和尚,你敢在此和某家比试兵刃么?”癞僧业已跃进了绳圈,对女昆仑双手合十,笑嘻嘻的走到朱涵面前,说道:“贫僧也想再会会你的丧门剑!”说着将身后所背的一对短把荷叶追风铲抽了出来,左右一碰,当啷一声响,道了声请,朱涵撩衣袍从左肋下掣出丧门宝剑,左手剑诀一点,宝剑‘顺风扫叶’,剑势又劲又疾,癞僧褟身一躲,遂即将双铲一挺,一招‘迅雷贯顶’,直向朱涵当头打下,朱涵知他铲沉力猛,这一击少说也有数百斤的力量,不愿与他硬碰硬架,急运‘蛇形窜步’,竟从双铲下掠出,脚未沾地,便骤地翻身献剑,一缕寒光,直向癞僧背心刺来。

癞僧也不示弱,见双铲扑空,猛然一矮身,一个旋转,双铲翘起,‘开天辟地’,朝剑身砸去。朱涵沉着应战,手中丧门剑疾向下一沉,一甩腕子,‘嫦娥舒袖’,剑锋下斩敌人双足。癞僧一击不中,右手铁铲下沉,‘指点江山’,左手铁铲‘横扫千军’,拦腰横击。朱涵见和尚招招连环,势势凶猛,不由得心中勃然大怒,剑招倏变,剑光闪处,‘孔雀开屏’,攻向癞僧的上盘。癞僧猝不及防,双铲不及回护,吃他剑势一迫,退开几步,遂将双铲一合,再次揉身上前,将少林八法神铲使开,和朱涵翻翻滚滚杀了数十合,难见输赢。真可称得起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山中虎云中龙,都是一般大的本领。

两人争斗正酣,忽由打西面窜来一团红火相似的人来,口中喊声道:“和尚休要逞能,待我来结果你的性命。”二人杀得正在兴头上,见有人进来俱是不悦,各自收住兵刃往后一退,闪目观瞧,进来这人,穿着打扮,分外的各别,见此人中等身材,年约五十余岁,身上穿大红绸子的裤褂,大红绸子兜档滚裤,往脸上上观看,大红绸子勒头,正当中斜拉麻花扣,红扑扑的一张脸面,两道细眉,一双火眼,颔下半部黄胡须,左肩头带着剑匣,右手擎着一口宝剑。在场众人十有八九认得,此人乃火云岭的大寨主,姓耿名灿,外号人称飞天火鬼,他是昆仑教下十八鬼怪之一,为人十分阴毒,武功还在其次,最善于用火器伤人,今日到此,打算在人前显耀,鳌里夺尊。这正是:火鬼三味烧笑佛,百炼金身化铁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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