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泽瑜和阿旧回了太子府，简单地收拾一番，便应了严秋瑶的要求，一个侍卫都不带，进宫。
“殿下，这一次进宫怕是危机四伏，你可要小心。”阿旧站在他的身侧，忧心忡忡。
穆泽瑜转身，与她相对而立，凝眸注视着她，道：“你怕么？”
阿旧不假思索地摇头，道：“不怕。”
他轻笑一声，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目光中带着柔情，声音低沉好听，意味不明地说：“若是以后，你还能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这边，该多好。”
阿旧没有深究这句话的深意，只回给他一个微笑，主动牵过他的手，往皇宫里走去。
许是严秋瑶下了命令，这次早早就有人等在宫门口，看到他们走来，立马狗腿似的跑过来，带着他们进去。
往日热闹非凡的皇宫，此刻有些过于清净，到时巡逻的侍卫，比以往多了一倍不止。
穆泽瑜本以为严秋瑶不会那么轻易让他见到穆桦，没想到，带路那人竟直接将他们带到穆桦的寝宫。
“殿下，陛下在里面等您。”穆泽瑜若有所思，正要去开门，又听那人道，“请阿旧姑娘移步，皇后娘娘召见您。”
穆泽瑜抓紧阿旧的手，瞥了那人一眼，不满道：“等会本宫陪她去。”
“殿下，老奴也是奉命行事。”
阿旧拍了拍他的手背，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放心。”
他还想再说什么，阿旧却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出其不意在他脸颊吻了一下，趁机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了一句话。
带他们进来的人来不及反应，阿旧已经放开穆泽瑜，若无其事地朝他服了服身，示意那人带路。
穆泽瑜眸光深邃地目送她离开，想起她方才说的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也放了下来，转身推开紧闭的房门。
“吱呀”一声，他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以金色为基调的浮华装饰，熟悉却也有些不同。
以往就算是穆桦就寝，这外殿也一定会留着公公伺候，今天居然一人也没有看到，冷冷清清的，这金碧辉煌宫殿，显得毫无生机。
印象中，他很少穆桦的寝宫，除了前几日偷窥，上次到这儿来，还是不到十岁的时候，跟在他的母后身边，这才得到穆桦的召见。
他掀起珠帘，走过屏风，果然看到里面的龙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苍白，脸色铁青的男人，微弱的呼吸着。顿了顿脚步，他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穆桦似乎很久没见到人，听到声响，他转过身，眼里带着欣喜，却在看到穆泽瑜的瞬间，眸光暗了暗，像是已经预料到他回来，吃力地说：“你来了。”
他曾经高高在上，将人命运玩弄于手掌之间，如今落得这幅模样，还真是可悲。
“我母后，真的是你赐毒而死的么？”他紧握起拳头，额角青筋暴跳，似乎只要穆桦敢说是，他就一拳打过去。
穆桦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身子软弱无力，又摔了下去，猛地一阵咳嗽。
“哈哈……咳……”一边咳，他还一边笑，抬起眼死死地看着穆泽瑜。
后者倒是破有耐心，如松般站得坚挺，见他这狼狈的模样，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你母后，是很好的女人。”他终于放弃了坐起来，直挺挺地躺着，眼神涣散地看着床顶，好像陷入很深的回忆，“她从来不和我计较，逆来顺受，是我的错啊！全是我的错！”
穆泽瑜看着他，已然沉默不语。此时的穆桦，俨然已经成了一个怀念亡妻的老人，可他是不是有资格怀念，还说不定呢。
“若是当年春猎，我没有进猎园比试，就不会遇到她。那时，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惊恐地看着步步紧逼的我。”穆桦笑了一声，是纯粹发自内心的笑容，“我急着追赶更多猎物，本想一箭射死她……咳……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我立马收弓。”
穆泽瑜从未停过自己的母后提起陈年往事，自然也不知道他们相遇的种种。可是，他们怎么会在猎园相遇？他眉头一皱，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冲上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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