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胜一走，顾有财夫妇把顾水生连拖带拽的带走了，看热闹的觉得没趣儿，陆陆续续也走了。
穆然留下来善后，却也只不过是给穆可可说说话的机会。
她把穆可可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捡起，尽数扔在穆可可跟前，再拿过穆可可的相机，一张张，认真的看着里面的照片。
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相机里面的照片已经有几百张。
她和顾水生如图书馆路上的，去买表的，包括进来酒店的，肩并肩站着的也好，一前一后走着的也好，即便是相同内容，也拍了数十张。
“这是有多希望把我踩在脚底下，让我永远都翻不了身？”穆然笑着，轻轻的把相机放回原处，坐回到床边，继续说，“其实，我已经做得很明显了，只差当面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不要飞蛾扑火。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无畏到如此地步。”
穆可可跪在床上穿衣服，两只手颤抖着，还是紧紧的攥着领口。
神气不再，嚣张不复，居然是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心平气和，“我不想死路一条，所以才会垂死挣扎！穆然！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怕？你把我丢进人贩子手里不算，你还录音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当时就在那里，你就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我受辱……”
穆可可越说，越觉得心有余悸，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哭得红肿了的双眼里面，泪花一直在打转，不过眨眼，眼泪就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了。
穆然安静的看着穆可可，从眼睛看到鼻子，再看到嘴巴，一寸一寸，无比认真。
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这个女孩是她的妹妹，都到了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这个女孩和她，是有血缘关系的。
“可可。”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她头一次用这样平和的心态叫穆可可的名字好。
她说，“你委屈什么？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你根本没有资格怪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落入人贩子手里，如果我不能逃离，我的结果会比你惨烈多少？你再怎么可怜，至少有顾云，顾云拼死都要护你周全！我呢，我有谁？妹妹把我当仇人，爸爸视我为无物！哪怕是死了，也没有人会为我流一滴眼泪。相比较而言，你幸福太多了。”
“你胡说！”穆可可情绪激动起来，她泪眼汪汪的盯着穆然的眼睛，“你长得漂亮，从小到大，有那么多男生围在你身边，时时刻刻都争相讨好你，而我呢，就是一个小丑，没有人正眼看我，他们看见我，都只会说一句，穆然，这是你亲妹妹吗？是，我丑，我不好看，我安慰自己，至少我比你聪明，可你欺人太甚！哪一次不是这样，我拼死拼活留在重点班，你毫不费力就能留下！这对我公平吗？”
除了无可救药，穆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穆可可。
皮相是天生的，怪不得穆可可，同样也怪不得她！至于成绩，穆可可只知道她毫不费力，可是要是没有足够的努力，她怎么做到毫不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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