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大叔一阵疾走,很快就登上了横阻在两庄之间的那道乱石岗。举目望去,两个村庄尽收眼底。不同的是,朗朗白日之下,一线庄隐没于大自然之中,巧夺天工肖庄凸显于大自然之外,灼灼人工,一目了然。他忽发奇想:“倘若用一种伟力把脚下的乱石岗铲成平地,两个庄子不就连成一个村庄了吗?”
可惜,眼前的肖庄看不到一点一线庄的神秘。一家一户的房屋,或沿着马路,或沿着河流一字摆开。当然也不乏散落的,但总是以成排为主。高的楼,矮的房,华美的别墅,破旧的棚舍在天底下呈现出不同的色彩。田野里没有大块连片种植的农田,一小块一小块的鸡零狗碎地拼在一起。水田还好,旱田就如和尚的百衲衣,一块一块的各显本色。在田里劳动的人们,有使用机械的,也有手工操作的,一切都和这块天底下的大部分地区一样稀松平常,
走进肖庄,他感到这里的人们空前的冷淡,仿佛时空突然被拉长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且村子里多是老人和小孩,他们见了他都投过来不很信任的目光,很少有人不用带着怀疑的眼光看他的。村子中心有一幢西式小白楼,楼前马路边竖立着高大的标语牌,一块上面写着“认识自我,发展自我,完善自我,让生命更精彩”,另一块上面写着“赶快动手抓钱吧,钱能改变一切”。
几经周折,石山大叔才在一个对他不怎么戒备的中年男子处打听到田成的下落。那人告诉他,有一个光头男子,高个、圆脸,河口人口音,常来收水果,村子里的人都喊他“田老板”,还在庄子尽西头王老太爷的家里住着。王老太爷喜欢结交南来北往的朋友,家里房子多,……儿女又在外边做事,那个光头水果商人每次来都住在他的家里。门前有个铁栅栏院子,院子里有座漂亮的亭子,那是别人家没有的。还说,如果那个人不是你要找的,就到村子后面的旅馆里去看看。那里有一个旅馆区,好几家小旅馆都集中在那里。不过石山大叔想,住在王老太爷家的这个人一定就是田成了。
果然不错,石山大叔老远就见到了一座与众不同的精美的建筑。黄色琉璃瓦屋顶,洁白的墙壁,门前铁栅栏围成的院子里有一座建筑精巧的六角形亭子。阳光下,隐约可见亭子里面有两个人,似乎在下棋,其中的一个就是光头。石山大叔认定那个光头就是田成,便加快脚步走过去。
不出所料,那人就是田成。田成也老远就认出石山大叔来了。只见他匆忙走下亭子,迎出院门,喜笑颜开地叫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在他的后面,跟着一个面色红润、须眉皆白的麻脸老人。
田成未等得石山大叔站定,就向麻脸老人介绍说:“这位就是我对您说的石山先生。”麻脸老人微微一笑,伸过手来,握手时两眼却望着远方的景物和天空。田成又忙着对石山大叔说:“这位就是王老太爷,肖庄呼风唤雨的英雄。”在石山大叔表示久仰之后,麻脸老人连说“不敢”,翘起嘴角道:“请!屋里坐,请!”
走进屋,石山大叔不禁暗暗吃惊。客厅宽大敞亮,壁上的名人字画恰到好处,橱架上的古玩饰品适得其妙。特别惹眼的是,几只不大不小不高不矮的书橱里整整齐齐地插满了各类书籍。那些书籍置放得妙到毫颠,使客厅的每个角落里都漫卷起书卷气。
刚刚分宾主坐定,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很漂亮的,袅袅娜娜地端上茶来。上好的西湖龙井,扑鼻的清香。请诸位读者不要说我瞎侃,这牛郎星上哪来的龙井茶?诸位不要忘记,我在前文中早就说过,他们有好多的珠宝商人在地球上,卖了珠宝就购回茶叶、野山参、山灵芝等牛郎星上的稀有商品去。诸如黄三姑的丈夫,在云海大酒店门前帮阿宝打架的那个小伙子。古往今来,就是如此。凡是名茶他们那里都有的,不足为奇。
后来,石山大叔才知道这位妇女叫吴姐,原本是一个农家妇女,现在是王老太爷家的保姆。王老太爷的老伴前年升仙了,儿子、媳妇都在外地做事,无法料理他的饮食起居,就只好把她雇来给他了。不过王老太爷的年龄并不大,也不过才五十开外,只是他的辈分高,同族的人都这么叫,外人也就这么跟着叫了。
王老太爷很健谈,茶间谈了不少乡间轶事。之间又来了一个李小爷,真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说得乌天黑日,令人眼不敢睁。石山大叔知道他们都是草字辈,吹字号的人物,因此他们所说的大抵都没有入耳,只有李小爷说的那个传说却深入他的心扉,令他不能忘怀。
李小爷说:“你们听了莫笑,全是真的,就是去年寒里的事情。那天下雪,小南庄有好几个人在老学究施大爷家里斗牌玩。斗着斗着,眼看天黑下来了,就忙着收牌回家。此时,施大奶奶正在厨房里准备烤肉串,一见大家要走,忙说:你们都不要忙走。我昨天跟人学会了烤肉串,稍等个时辰,每人弄根尝尝,看看我的手艺如何?大家一听有烤肉串吃,都重新坐下来。牌不斗了,就说南道北,侃起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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