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死的时候,是什么样鸩酒白绫利剑还是溺水,大火

还是一箭穿心,毫无痛苦

这一瞬间皇帝突然感觉到了血脉相连的滋味,似乎身上也是冷热交加,喉咙被掐住,经历了如当初一般的灾难。

而那个时候的他,却只是襁褓里的婴儿,无知无畏,或许正在安稳香甜地睡着,听着乳母给他唱的歌入梦。

在那之后的十几年里,为什么父皇对他原来的妻子讳莫如深,不仅在史书上完全没有记载,而且连闲言碎语都没听到过半句。

后来明泽侯,或许可以称他一句外祖父的人,为什么会因为揭露真相而被定罪

还有上次在虢山看到的,吾儿,到底是谁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神秘而残酷,无情而现实。

喉头涌上来一股腥甜,皇帝压了下去,却在已经站起来的时候吐了出来,鲜血淋漓,鲜艳地像当初不为人知的秘密

再醒来是在谷萱的奉祥宫,床顶是精雕细琢的芙蓉花,一朵一朵好像就在眼前盛开。

皇帝翻个身朝向墙边,细碎的声音让谷萱注意到他已经醒了,端着苦涩的药过来。

“陛下醒了”

没回答。

谷萱把药放到了旁边,“华雒现在还不知道,我怕她动了胎气就先让别人瞒着,这种事情自然瞒不了多久,陛下还是尽快好起来吧。”

皇帝还是沉默,谷萱无奈叮嘱“臣妾把药放在旁边,陛下想喝就趁热吧。”

转身向外走去,女子还是垫着脚走路,虽然轻柔皇帝却还是能听得出声音,在走到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床上突然传来声音

“你会杀了华雒吗”

手已经搭上门框,听到这话突然一滞,“陛下是听谁挑拨了吗”

“你不会吗”

“当然不会,父亲从小教我的就是正直,华雒对我好,我干嘛害她”

“那为什么她会”

声音似释怀又像纠结痛恨,谷萱有些奇怪,却不好追问,静静等着他自己说出口。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

皇帝坐起来把手边的药一饮而尽,剩下些药渣,盯着出神。

谷萱走上前接下碗,咬咬嘴唇才说出来,“陛下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皇帝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的眼睛,“谷萱,跟了朕后悔吗”

“这世上哪有什么后悔不后悔。”

谷萱一笑,又垂着头,“世事本来就是这样的,若是当年裴哥还在,也许不必走到那步其实陛下不用在意谷萱把身子献出去,给谁不是给呢”

皇帝摇头,“朕不是说这个,朕是说,你若是膝下无子,若是以后朕驾崩”

“陛下”

“听朕说,若是朕没了,就算华雒优待你,和你情同姐妹,实则也会寂寞吧”

皇帝苦笑,“天家自然不同,挣脱不得。”

世人都说后宫嫔妃尊贵,其实还不是靠着皇帝的宠爱,世人又说皇帝万岁,但真正想做的事情,又有哪一件是随心所欲

天家,从来代表的就不是一个意思,是权利也是责任,是受人尊敬,也是褒贬不一。

一步错,步步错。

或许以后,就算为了华雒,也应该抛除一些想不想,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不然到了最后,兄弟姐妹相争,才是最不愿看到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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