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染脚下一滞，他以为离开天泽宫多年，再听到“首席弟子”这几个字，他会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他环顾四周静静落下的珠帘，这里从未变过，就连那盘棋都没有动过，心中一阵酸涩。
回忆起那日在雷雳台，他坦白自己的罪行，当众受十道龙戰后，修为尽殆，扑倒在血泊里，师父痛心疾首的神情。
多年师徒恩情，就此了断。
想到这，深邃的双眸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他垂眸盖住眼底的情绪，沉默片刻，然后侧脸回头：“的确，曾经。”
花小暖直言不讳道：“你是因念念，所以才离开天泽宫的吗？”
“......”离染露出微微意外，而又迷茫的神色。
她单纯的目光，是那样直白，简单，仿似瞬间看进他心底。
离染不知如何与一个孩童，去解释前因后果，最后只得无奈道：“你还小，此事你不明白。”
“那念念是你的妻子吗？”
在她说这句话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本就是个孩子，只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已。
离染：“......”
花小暖静默而立，久久注视。
最后，离染薄唇轻启：“不是。”
花小暖关切的目光，随之洋溢着欢愉：“那你还可以做我相公吗？”
离染低头，抿唇浅笑，然后看向她，“你可知‘相公’是何意？”
花小暖颔首：“我知道，就是永远在一起的意思。”
离染还从未遇到过此等状况，竟被一个孩子许诺，要永远在一起，或许，在她眼里，若是认定了一个人，一件事，便要全力以赴，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有害与她，也只有年幼的孩子，才会如此不顾后果吧。
“你明知我对你有所图谋，为何还要和我在一起？”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如此简单的理由，离染竟无语反驳，他淡淡一笑，似在笑话她的年少无知，童言无忌。
“你放心，日后若是你需要我的帮助，我都会在你身边，只是，私定终身这种话，千万不可对他人胡言。”
花小暖一脸认真：“我只对你说。”
离染见她郑重其事的模样，莫名好笑，轻摇头后，伸出右手，幻出一个小巧的银色手环，中间悬着一个精致铃铛，在月光的照耀下，特殊图腾的线条泛着灵光，叮叮当当的响声，空灵清澈，一看便不是凡物。
他将此物戴在花小暖的右手上，手指轻点，一道金光闪过，便变成恰到好处的大小。
他抬眸看着花小暖，“此物名为幻思铃，乃是我曾经历练之时，一名小仙君赠与我的，今日，便将它送给你，它与我灵力相通，相信你在秘境试炼中，它可以帮到你。”
花小暖盈盈一笑：“真的吗？”她打量着幻思铃，“真好看。”
顿了顿，又道：“这算是定情之物吗？”
离染：“......”
须臾，他侧脸抿唇一笑。
下一刻，便感觉一个轻吻，落在脸颊。
他怔了怔，然后看向花小暖，纯净毫无杂质的双眸，泛着亮晶晶的光芒，歪头朝他甜甜而笑。
“谢谢你，阿离相公。”
离染彷徨片刻，似机械般起身，倒退离开：“我的身份不便在此久留，先行一步。”
只不过被一个小姑娘亲一下，他竟无措的同手同脚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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