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耕在一架矮矮的胡床上平躺了片刻,又坐起来,又躺下去,这才缓缓地说:“他们,明显还是在防着我们哪!重要信息,对我等兄弟三人严加防范。”
“哦?”王顸与陈儿洒四目相对,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你也这般认为?”
“你们想想,”杜牧耕起身走到门口,探了身子朝往外面院中察看了一番,说:“那个人……叫什么玩艺儿来……哦,令狐整!韦大将军见他都那般客气,足以说明,他在宇文太师面前很得势,一等一的大红人,难道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招我三个回来?说什么临行前不便察看,纯是放屁!”
理是这么个理儿,问题是你跟谁去讲?如果他们的人不给你送饭来,你就得饿肚子,你还还横个什么劲?王顸一想到这些,心里难免一阵不舒服,纵然你再足智多谋,你是人在屋檐下呀,说不定这院落的外面是带刀的武士在看守着你呢……
“那,到底叫我们回来,是为啥呀?”陈儿洒满脸茫然地看了王顸一眼,又道:“不过,回来也好,在那里,跟着那个敦敦儿将军,简直就是饭桶一个,又胸无谋略,又目中无人,拼死拼活地,我们能得着么好处?又吃不好,又睡不好,净跟着瞎遭罪。”
“少将军你说,会不会是太师病重?”杜牧耕顾不得理会陈儿洒的牢骚,与王顸直接切入主题,说:“按我的理解,老黑獭应该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你们想想,若不是让我回来给他瞧病,哪里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若是看病,何须把我们仨儿都叫回来?”王顸依然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反问道:“他这长安城里,难道连个医病之人都没有?”
陈儿洒却说:“要依我说,很可能就是这老儿……担心他的两个儿子,战场上的刀枪可不长眼啊,有谁会因你老黑獭的儿子就放你一马?”
杜牧耕想了想,却是摇头,他不这么认为,宇文太师若是这般自私,如何还有威信统帅六军?
陈儿洒说:“你两个好好想一想,他是打了大半辈子仗的人,能不知道东魏军的厉害?能不知道打仗就会死人的道理?再说,贺若敦的马被弩箭射死,他又被摔断了骨头,还有他那个行参军金泽阵亡,后来又死了六十来人,这些战况,老太师能不知道?”
杜牧耕哼了一声,道:“宇文泰若是跟你一样看待胜负生死存亡,尤其是像你这般承担不住死人的打击,他如何能跟东魏的高家父子打斗这么多年?岂不是早就崩溃了么?”
王顸半信半疑,人的眼神不会撒谎。陈儿洒的自信就来了,他又道:“你俩不是说,狼子河一线的形势也不松快么?人家东魏军的弩机手,隔着狼子河就把箭射过来,堂堂的柱国大将军赵元贵,何等英武的老儿?眼睁睁干瞅着三万人马不能进攻,只能防御,这是多么尴尬多么颜面扫地的事?你俩想想看,这些消息,能不让那老头儿着急上火?”热点书库rsh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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