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紫珍的住地呆了两天。她实在是扛不住了,没有别的意思和想法,确定她很难持续的维护下去尤其是食物无法适量足够的供给,而我的饭量越来越大,需要大的热卡量来恢复虚弱的体表,这是她每天必然碰到头疼的一件很棘手事。然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呆在黑云峰坑里那几个月的肉体摧残,或许是饥饿和糟糕的饮食,造成营养不良的缘故吧,我的身体渐渐趋于虚脱的一种疾病状态胸闷,浑身乏力,萎靡不振,好像得了一场大病的那种感觉,惶惶不可终日,常常夜里间被恶梦惊醒,冒出一身虚汗淋淋,头昏脑胀,气喘吁吁,每况愈下。
早上,紫珍起来就唠唠叨叨个不停,纯粹是那些琐碎的话,没完没了。这几天她的性格迥异,变了很多,而且怪怪的,性情不再像过去那么豪放开朗,时不时有点落魄的幽怨表露无遗,自言自语,无厘头的一些胡思乱想,像似神经质毛病的女人突然发作,情绪自控力愈发难以自治常常一个人坐在哪儿丢魂失魄,像迷上魔咒的人站着站着,有时候莫名其妙也会魂不守舍,不知道刚才自己要做些什么,心猿意马记性也不好,吃饭以后总要接而连三问我吃饱了没有?还有更糟糕的事情,我不明白却也不敢发问因为,她会偷偷抹眼泪,暗自伤心!总之,一个人很是焦虑不安,可又不愿意坦露心迹出来,让别人去分担她一点痛苦!情愿一个人扛到底,扛到黑。我知道她的顾虑在哪,除了食品短缺之外难以克服,应该没有其它问题吧。我试图去制止她的妄想,有时候要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要死死的盯着那些营养品,或蛋白质的食物源头不放。告诉她,我的体质正在逐渐恢复。有时候,跟她玩起掰腕力,一只手让她怎么去掰倒都行,谁赢谁输,用点小赌的刺激,她的心情就会好一些。所以,我承认自己好卑鄙无耻,甚至于违心的去逗引她,不要把自己想象的那么渺小,那么无能的一个衰气女人,无缘无故的自问自责自虐,狠狠的贬低自己,几乎要把自己卑微至尘埃里无处可逃,让我心痛!我也承认自己的感情,有时候会发生观念上的错位,带给她生理上的极度困惑和不适。因为,她的内心压抑很大很大,的确需要某种合乎情理的释放。可是,激情燃烧五脏六腑的欲火,不得不扑灭的那一刻,她会下意识控制住自己的情欲!这些带着精神暴力索求的一瞬间奢望,往往像一个残忍的母亲抛弃了私生子那般无助和悲伤,不再为那一点可怜的性爱支配而昏头昏脑!此时,紫珍诚然会情迷意乱,手脚慌乱,慌慌张张一阵子,往往总是要找个适时的藉口,说自己手头上的一件事,还没忙完,给忘了,便匆匆忙忙躲开。然后,离开这间石屋,不知道去哪儿,半小时或者一个钟头再回来,眼泡红肿,脸颊看起来更加清癯。我知道她是避开我,躲在哪个无人去的地方,哇哇痛哭一场。等到心情平复了,情绪恢复自然才回来。可是,那种表现的样子,让人眼帘一睹,仿佛更加无法言状的悲哀,云集胸际!那时候,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针对女性的隐形杀手!痛苦万分。诚然,我更明白她有意或无意间,不想去做一个渺小的女人,让自己心里面喜欢和倾慕的那个小男人瞧得起!所以,她分外努力,殚精竭虑,屡败屡战,越挫越勇,直至身心俱疲为止。她相信自己的誓言,绝不放弃仍然死心不改,仍然不想违背初衷,仍然愚蠢的刻舟求剑的那般追索,孜孜不倦。于是,自己的信心,受到无情的打击,自己的善意,受到怀疑的排挤,良知似乎受到莫名其妙的拷问,这一切等等。就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在绝境中,渴望自己出现奇迹,渴望自己与众不同的魅力更无限,渴望自己的多舛命运里,总想有碰见顺畅的一次,那怕仅仅是一点点遐想,也是热衷于善意的追求!直至有一天,我得了一点伤寒,竟然卧床不起,浑身打着板子的样儿,昏昏欲死。这时候,紫珍才改变了自己的盲从初衷!
那天夜里,瓢泼大雨。她带进来一个神秘的女人,谬赞绝口谎话连篇,说是并不认识我,看见屋檐下躲着一个人,不得巳而为之向上帝保证,完全是出于一个人的无奈和怜悯收下我,爱心可贵,倒不是可怜兮兮!紫珍说女人需要积攒点功德,做个善良人,可不是那么容易一件事,云云一番话,讲的很动人心魄,听者唯唯喏喏。我迷迷糊糊的意识中,辨别不出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但是,这声音乍听起来好熟稔,似曾相识。这后来,觉得紫珍低声央求,泣不成声。再后来,我昏睡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跟死去的一个病人没有两样。
醒来的时候,我惊呆了,巳经在花姐的地窖里躺了两夜一天。花姐告诉我,说“好险了!那天夜里如果不把你从阿雄的姘头里弄走啊,这回你……真不知道是活是死?你呀还算走运!咳,醒了就放心了。你不知道自己是得了打板子疾病,这是疟疾啊!这种事说起来是小毛病,可在我们这里出现……往往弄不好,会要了人命!幸亏她大发慈悲收留你。虽然,没及时治愈好你。可是,她真的是无能为力。你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呢?”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几个月不见了,第一眼睁开看她,好像花姐是老了一点。不过,那种感觉似乎是她的成熟与稳重的一面,给人情感上转变过来而产生理性观感的效应,在我的回忆里增加了一笔浓浓的重彩!她走过来,順手拿只靠垫,扶起我上身半仰半躺着,我明显感到身心舒服了。地窖里的光线灰暗,她把床前的一盏油灯挑亮一点,顺势坐在我的床沿,仔仔细细看我一会儿。随后,道“现在,头不沉了吧?”我觉得自己的意识清醒,不糊涂了,便点点头。她问“肚子饿吗?”这回真的没什么胃口,感觉嘴巴干燥,心房里冷落,万念俱灰。她继续说“別怕!大病初愈,都是这个模样。过不了几天,你的食欲就开了。紫珍挺有意思的,自己救不了你,拿钱来赎罪,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真会说话,难怪阿雄这么喜欢她,甚至阿豪也不敢冒犯她一点点,生怕惹不起,收不了场面!”我这回才明白,谭紫珍原来是吴天雄的女人,难怪气度不凡。天神s108
我说“你认识她?”我心里有疑问,她们怎么会走到一块?紫珍那么小心翼翼的人,把我交给她,一定是她最信任的人。尽管我曾经住过花姐经营的客栈。但是,那毕竟是顾客,一个过路的生意人。
花仪轻态盈盈,款款而笑。道“我们俩人……说来话长,你不知道,好笑的狠呐!告诉你呀,可别讥笑我!我们俩个曾经还是一对多次交手不分胜负的情敌,还是特别特别那种说不清理还乱的死对头呢!不过,这都是过去的闲话,不讲不丢人嘛!后来,我们成了朋友……我说的那种最好的朋友,没是利益上的关系,而是而是……怎么说呢?嗨,一句话,同病相怜吧!只是她在哪儿干活,我不喜欢,有点忌讳……你大概也听闻到,那里是个火葬场。一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女人……就那样陪伴死人……唉!容颜陨落于荒冢里,好可怕!她却说自己愿意……反正,我不理解,永远不会理解!过去,我劝过她几回放弃吧,希望她到我的客栈来,保证她生活无忧,那怕做个卖笑的女人比哪儿强,她死活不干。说啥也不干!脾气犟劲的拗过一头黄牛,还是当初那个大红大紫时候的硬朗朗口气,谁伤得起去……去伺候她!我们好几年不见面。要不是大刘被人废了,躺在哪儿给阿豪照应,恐怕是永无相见的日子。子段,那里有霉气,生了病,永远治不好。你可能不相信迷信,可我们心里感觉就是那样魅惑,人人自危!”我闻后,怪不得紫珍惶惶不可终日,身临其境,鬼迷心窍。这回儿,我才真正理解她的一片爱心与苦心!
我赶紧避开与紫珍的瓜葛。淡淡回道“我哪里知道,这是焚烧死人的地方?从黑云峰坑头里逃离出来,黑夜里,看见那边有火光,身上冻的瑟瑟发抖,一个念想就是找个暖暖身子的火堆再说,别的生死或忌讳的东西……早抛脑后去了!”这个故事情节,编辑的很巧妙,我心里洋洋自得。
花仪竖起大拇指,夸道“我头一次听见有人逃出黑云坑。哇塞!大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自以为他们以讹传讹,吓唬吓唬人!想不到……真的见到你这个大英雄,还是一个完好无缺,没少胳膊没少腿的人,真的替你庆幸!”她俯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道“想不到大英雄也会失足,落难于如此悲惨的境地,匪夷所思。乔子段,你这个仇不报,绝非是一个君子。一定要绝地反击!不过,现在什么话别说,这段时间就是好好养伤吧!我会照顾你生活。坦率的说吧,我绝对会像欢迎英雄凯旋归来的荣誉一样重视,照看你的生活起居,绝不马虎,发自肺腑之言。当然,不得不说,也算是还紫珍一个大人情!所以,你不必有啥顾虑不安!花大姐,还是从前的那个小女人,兄弟,安心便是。别有什么想法,或过意不去啊?最起码我得履行对她的承诺!懂我的意思嘛?我的大英雄兄弟,哈哈哈!”她笑完,站起来欲离。随后,俯身告诉我“只要你高兴,这里便是你的家,我愿意做你的得力助手。哼哼,来日方长!我的好兄弟!”
她离开的时候,我很惆怅!为什么花姐这么甘愿,去冒犯一个大不韪的风险,留住我呢?难道前车巳有大刘被废之鉴,这般万古铭心的深刻教训,还不够她舍命去铤而走险吗?可想而知,公然对抗一个权倾一方的恶霸狼仔豪,后果将会如何?不言而喻。我找不到自己相信的理由她的信念将会如此坚定不移,这到底是什么力量在鼓舞着她呢?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