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人带我走出黑云坑外围,大约十里的路程,在一个山坡的岔路口上分手。我非常感激他,一路上多多关照,遇上盘查我的人,他总是声称是自己家的兄弟,因为急着送趟货帮忙,耐心的与人解释,费了不少口舌,不厌其烦,且胆敢独揽承担起责任,可见其魄力过人。与此同时,路上讲了许多有趣味的故事,使我身心放松很多,让我离开时的愁绪少了。尤其是讲述深山里的那些引人入胜的险记,情节扣人心弦,趣味性很重,实用借鉴意义颇具特色!事实上,给了我很多指点,满足了我对深山老林里的一些迷津,受益匪浅。说起雪洼地的行程,提出了他的看法和建议,这些都是我未知的情报实况,传递给的信息非常及时和受用,让我心理上有了充分的准备。否则,我这一路上的坎坷,不知道还要增加多少险阻,挂念难以熄灭于怀!他肩上有一把猎枪,非常漂亮,到了分手的岔道上。我想请他陪我坐一会,提出能不能顺便看看他的猎枪,他没反对,让我很欣慰!
我正在摆弄他的枪械。凭良心说,假如他的猎枪不是家中祖传的宝物儿,我真想开口叫他开个实价,多少钱卖给我行否?一把乌黑锃亮、动人心魄的好猎枪,真是让我喜爱到哪个程度,心尖上惦惦,无法言状!心里怪喜欢的,就是不敢开腔,爱不释手。他问我“小兄弟,怎么会往无人区里走呢?”我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说里面要建一个动物观察哨所,他相信了。最后分开的时候,他果断的劝说我,还是走雪洼地的外围坡道,路途虽然远一些。但是,行道安全。不会像雪洼地里正在融雪期,道路泥泞,路径标识模糊,沼泽地遍布,野兽出没频频特别是那些凶猛的毒蛇,盘驻在路上或路边的草丛中,突然间会进攻路过的行人,防不胜防,闻见反而多了几分胆怯。我依狩猎人的建议,选择那条我和阿力曾经走过的雪洼地外围边缘线路,大概到苗姑的崖头,赶赶路的话,少不了也得十天左右的时间花费。所以,食物对我而言,是最宝贵的东西。唯独这钱嘛,一路上,想花也花不出去,荒芜人烟的地方,连只飞禽也难得碰见。于是,我掏出来两张钞票给狩猎人,算作是彼此之间相识的见面礼,让他给孩子们买点小零食,说是一个叔叔送给他们,大家高兴高兴嘛!显然,他不接受我的馈送没有理由,只是说花姐平时巳经很照顾他,这份情义厚重,我又是她的小兄弟,自然是无功不受禄,个性表现的很犟劲。无奈,我只好拿出一瓶酒,请他无论如何得收下。他见我执意拗口要这样赠送点东西,心情才会好一些,表达个人的感激之意嘛,盛情难却,破例留下那瓶烈酒,我才觉得心里安慰一些。他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面却还在留恋那支精美的猎枪!
我决定踏上雪洼地外围的路径。一路上,天气特别炎热,正是夏天的季节,森林里的雨量很大,间隔一段时间,会飘上一阵雨,很煎熬人,穿着不透风的雨衣行走,汗流夹背,气喘吁吁。因此,这种环境下,即使不出毒日头,阴雨连绵的时候,人觉得特别渴,喝水量自然大一些加上花姐给我的那些食品,考虑天热的因素会变馊吧,加了不少盐分,尤为咸性,口干的时间愈发趋短,饮用水量相当惊人。我不得不行程七八里地的路,得歇下来烧水喝,否则喉咙干裂,根本没办法继续走路。恰巧雨天的时候,森林里的水质流淌起来很混浊,烧开了的水,得等澄清后才敢装瓶,显然耽误的时间更长了,一直很忧桑。头两天的行程,还算满意呀,身体方面也无大的障碍,感觉还是良好。可是,第三天的行程途中,两条腿力显然支撑点不是那么扎实了,有点飘移的感觉踩不稳,走上一程不歇息,膝盖骨就开始发软发胀,迈起步儿艰难。另外,自己的饮食口味好像出了点问题,见上那些食物就倒了胃口,不是饿得实在不行的话,为了保住命,吞咽都很难咽下去,费了好大的劲!晚上,在一个小石洞里过夜,火堆起好了,水也喝足了。然而,感觉嘴巴还是老样子好干裂。于是,趁着外面一点月光的朦胧感,我找了不少野菜。可惜,离开花大姐的时候,太匆忙,没想到这些糗事,盐巴竟然忘了捎带上。不过,切块腌肉熬出来的汤,倒是有点咸味,马马虎虎去应付。就这样艰难的度过去,倘若一整天吃点野菜和那块熬了再熬且巳无味的腌肉,肠胃倒是舒服一点。我想,明天一路上需要采摘更多的野菜,如法炮制,总会解决口干唇裂的问题。不然,这一路上要克服饮水上的供应,耽搁的时间太长,持续性下去,实在痛心!
我的美好愿望,向谁倾诉呢?总是在蹉跎的岁月里,被无情的现实所折扣。117xs177
瞬间,一个个突发性的狂风暴雨如影随行,一路上把我折腾够呛。不得不在生火的时候,驻足观看天空那些缥缈不定的云层走势,心里多少次反复的盘算,会不会遇上下雨或起大风,犹豫不定,提心吊胆,非常折磨人!荒凉的地域,找不到那么多碰巧的地方,能够遮风挡雨,实诚是劳累又劳心!因此,黑压压的云盘,一旦从头顶上拉过来,这一餐的渴望便成了饥饿人的泡影,非常无助而苦恼。为了尽快赶路,有时候不得不贪点小便宜,匆匆忙忙之中,半生半熟的野菜只好囫囵吞下去。结果,引发了痢疾,肠子悔青,苦不堪言。无奈,为了救急泻火及时,只好委屈求全,脱掉裤子,光着屁股行走不怕急事,免得带一身忍无可忍的臭气,一路结伴同行。不过,这裤子扎在腰间,倒是舒服很多,感觉腰围生了一股猛劲。诚然,这是不错的举动,荒芜人烟,蛮野之域天荒荒,地茫茫,风吹草动见魍魉!赤裸裸露出来一个下半身光溜溜的肢体,人鬼难分奇形怪状,倒也没人窥探,且行程负荷减轻不少,纯粹是自由自在的妄想使然啊!可是,这一路上披荊斩棘,尤其是进入那些没过人深的茅草丛里,草尖锋牙如锯,割得人的大腿与小臂血淋淋,血迹斑驳,血肉模糊,宛如遭遇了一场躯壳浩劫,千刀万剐,体无完肤,实在是兹事体大,很不雅观和体面,很是无助,心灰意冷!往往只有歇夜的时候,烧点咸肉的水,清洗一下,刺痛了一阵后,又恢复过来清凉,得过且过。显然这是最好的自救方式,我的目的生怕发炎起脓肿,恶劣环境下,那就糟糕透了。生命在那个时候,价值诚然可贵。但是,生命存在的意义,确实有点廉耻,一纹不值钱啊!只有躺在火堆的那一会,喝点烈酒,迷迷糊糊睡过去,觉得放下所有的劳累与希望,人活着的那点真实趣味,才会在心灵里获得相通与共鸣人呀!毕竟还有一口气,一口争气尚存,就会有缔造人生的价值和希望,活着本身意味着是一个幸运儿!
这一路上,想快速跨过无人区,简直是自不量力,异想天开。我每一天的思绪与忖度,都要放在下一站的歇脚点上去考虑,殚精竭虑。因为,天气的变化,令人焦虑不安,诚惶诚恐!有时候,抬头间骄阳似火,毒日头晒得头发丝丝作响,头皮似乎被热浪开爆了,人必须找个阴凉的树底下躲避起来。否则,用不了半个小时,人的脑袋瓜就会昏昏沉沉。那里的空气,犹如一个人躲进封闭的罐子里,呼吸那点养分的有限存量,密不透风,不努力的大口喘息,就会有窒息的感觉袭击,非常困惑!抬帘一目,四周的绿叶,蔫蔫吧吧,随时要枯萎飘零的样儿,好一幅酷日下的肃杀景气,让人很难振作起精神来。然后,低眉一不留神的话,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天庭似乎怒火了!顷刻之间,暴风雨随之而至。接着,这光景又是昼夜不分,苍天底下就是瞬间变为漆黑一片,分不清自己站哪的座标,仿佛汪洋里一只小船漂泊,失去了方向,失去了舵机,我的前行就会受阻。面临一场胆颤心惊的遭遇,无论人多么善良与虔诚的祈祷,暴风骤雨毫不留情的袭上这里的雷鸣与闪电非常奇巧,不偏不倚,好像就发生在人的跟前,贴着人的肌肤表层轰隆声不断,伴着闪电的耀眼,肆无忌惮!那些激光一样的电闪弧圈点,放出来的辐射亮光度,足够透视人的骨骼,仿佛随时随地要撕裂人的肉体,野蛮般肢解人的五脏六腑,猛烈的轰炸和攫取人的那点仅仅不屈的灵魂,让人的心跳刹那间消失!那时候,倘若自己的意志力脆弱,这样的虐心,人的颓然与痛苦,往往是死亡比求生更加无奈,并不是危言耸听。
人是无法改变大自然的自然环境与规律,不得不承认那些高呼与天斗、与地斗的人,大都是处在环境不错的情况之下,慷慨激昂。反正,臆想症总是人们一种救赎生命的本能和愿望,尤为艰辛的日子里,更会令人神志趋于麻痹,造成狂人兮兮然,皆有可能无所畏惧,仅仅是忘了一时半会儿的痛苦与煎熬,这又何偿不是一件人世间的幸运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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