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听大儿子说句靠谱的话，梁老太太面容稍霁，对梁大太太道：“至于嫁妆，公中出一千两，我这个做祖母的再给她一千两的体己。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很快要离开，梁鸢又前往夏家铺子，准备多买些广柑酒带着。
京城偏北，新鲜的柑橘本就不常见，更遑论这广柑酒了。
夏家铺子前围满了人。却不是像是在排队。
人群中传来女人的喝骂声。
“你这下贱胚子，和你短命的娘一个德行。小小年纪就会偷东西，长大还得了？打死你个贱胚子……”
梁鸢朝人群中走去。云婆婆走在她前面，并没见她出手，两边的人群就自动挤出一条缝隙来。
“姑娘小心。”她道。
走进去一看，夏家铺子的大女儿跪在铺子门前，被一个妇人狠狠抽打。
少女低着头，单薄的衣衫透出血痕也未出一声。
梁鸢微微皱眉，云婆婆已经走上前，将妇人拦住，“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么打孩子干什么？”
妇人想要挣脱为能挣开，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妖婆子，敢管老娘闲事？我是她娘，打死她也得受着。”
梁鸢冷声道：“什么时候填房这么作威作福了？”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继室欺负原配孩子。
但更多的却是当父亲的不作为。
“小贱蹄子敢管老娘的事……哎呦哎呦……”
云婆婆手上一使劲，妇人顿时疼地大声呼喊。“当家的你女人被人欺负也不管？”
帘子一挑，夏家卤肉的老板总算是走了出来。他沉着脸，看也不看脚下的少女，对云婆婆道：“放手，我不想打女人。”
云婆婆冷笑一声，“你女儿被人打被人欺负你不管，现在倒是心疼这个婆娘。真是有后娘就有后爹。”
老板道：“她偷铺子里的钱。”
一直跪在地上不作声的少女听到自己父亲这样说，终于抬起满是伤痕的脸，一字一句地道：“我没有！”
老板终于看了眼自己的大女儿，对她的解释神情冷漠，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不是你是谁？”
少女再次低下头，一颗眼泪滚落下来。
云婆婆看得怒火中烧，啪地一巴掌扇在妇人脸上，又一巴掌把老板打的满地找牙。“钱丢了就是她偷的？你家婆娘贼眉鼠眼，整天吃饱喝足挺尸。老婆子每次来都是你大女儿累死累活地洗衣做饭，还要在铺前看摊子、你们两个黑了心肝的东西，也配有这么好的女儿？”
云婆婆一番怒吼，看热闹地也纷纷附和。
“就是，你家大女儿连门都出不去，钱偷来也没处花呀。”
“我看就是你婆娘，前两天还带着你小女儿小儿子去吃酒楼。”
“还买首饰……”
“老夏你真是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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