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神医望着床上昏迷的凌轩,虽面上恼怒,眼里却流露着浓浓的关切之情,萧神医一生未娶妻生子,一直拿凌轩当亲生子一般看待,看他为一个女人伤成这样,着实不忍心。

“去取麻沸散,这块腐肉是留不得了。”萧神医沉声吩咐伏冥后,便将金刀取出,如今这伤口已然溃脓,若是再不将伤口腐肉剜去,伤口恶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伏冥眼见着师叔用金刀将凌轩伤口上的腐肉剜去,虽然用了麻沸散,但亦能从他面容上,看出这剜肉撕心离肺的痛苦,他却依旧强忍着没哼出一声,他自小便学会了隐忍,便是在昏迷中也不例外。

伏冥之前一直很喜欢莫姑娘,他觉得莫姑娘跟阁主在一起后,阁主越发的爱笑了,如今他却希望,这金刀能如剜肉一般,将莫姑娘从阁主的心头剜掉。

她,不配得到阁主的爱。

夜深了,长陵城内的一所民宅中,一男子在院中嚯嚯的磨着匕首,见匕首被磨的越来越锋利,便露出鬼魅一般的笑意。

春桃听到了声音寻了出来,见郁子清正在磨着匕首,刀身被他磨的锋利,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寒光,不由心头一颤,上前小心翼翼问道:“子清少爷,你晚上磨刀做什么?”

拿到凌轩给的银两后,她便到夕水巷的破庙内寻了郁子清,租了这小院安置他。

见春桃出来,郁子清忙把匕首装入鞘中,换上亲和的笑容道:“没什么,不过是将匕首磨锋利些,用来防身。”

洗去身上脸上的污尘,梳好发髻后,便是换上普通的衣袍,郁子清的相貌依旧出类拔萃,潇洒俊朗。

“子清少爷,快回房歇息吧。”春桃上前扶着郁子清道。

郁子清反握住春桃的手,温声道:“春桃,如今我已不是郁府的少爷,你便唤我子清吧。”

“子……子清,若是你不嫌弃,春桃愿意跟你一起远离长陵城这是非之地,春桃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服侍您。”春桃沉醉在郁子清的温柔的眼眸中,动情道。

从三姨太柳氏唤着外男的名讳上吊后,郁老爷便开始怀疑郁子清非他骨血,再加上二姨太徐氏吹了耳边风,郁之衍更是横竖看郁子清都不顺眼,郁子清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一时冲动便离开了郁府。

郁子清走后,更加印证了郁之衍的猜测,如今郁府他是回不得了,不但回不得郁府,便是在长陵城他也只能改名换姓,不能活在阳光下。

“傻姑娘,如今我……我这身子残败,怎么敢耽误你一辈子呢。”郁子清松开春桃的手,叹息道。

春桃望着郁子清落寞的背影,忙追随到屋中,言辞真挚道:“春桃不在意这些,春桃可以陪着您一起寻医问药,便是真的治不好了,春桃也不在乎,春桃愿意一辈子陪着你。”

郁子清回身,愕然道:“你真的不在乎?”

春桃重重的点头道:“不在乎,只要能和子清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们现在便收拾包裹,去寻名医,若是能治好便治,若是不能,我们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家,平淡安宁的一起过普通日子好吗?”

春桃嘴角含笑满眼憧憬,仿佛已然过上她想过的安宁日子,却没发现郁子清眼中的阴鸷神情。

待春桃看向他时,便又换上落寞的神情,道:“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还没有跟芷兰妹妹当面致歉,我该为我当初的一时冲动忏悔,若是她还没有原谅我,我此生都不能心安,又怎么和你一起过日子。”

春桃听罢,忙安慰道:“不会的,小姐如今心性豁达,她连我都肯原谅,怎么会不肯原谅你,再说她把你伤成这样,你们之间算是扯平了,根本没有谁欠谁一说。”

“可是若让我心安,必须见她一面,当面听她说,她原谅我了,我才能安心离开长陵城,再也不会对这里有念想。”说罢,郁子清紧握春桃的手,深情的望着她道:“春桃,你能帮我了了这心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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