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凭什么翻案?”杜漱石听着也皱起眉来,这是很荒唐的事。因为胡宗宪不可能在这样的事上吹牛,而按着胡宗宪这说法,其实所有的事,都已板上钉钉了,这如何翻得了案?

何况还在在堂上录着口供的那些个四海楼、醉仙楼的伙计,乱哄哄的,也是方才的人证,怎么可能轮得到柳卫和上官强说翻案就翻案?再说了,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要说昏官乱用刑就罢了,这胡宗宪都把案情梳理到这个程度,难不成知县老爷连用刑也不会?

杜漱石甚至不满地嘲讽道:“怎么?明府想要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如上古三代一般,民风淳朴,犯了事的,也老老实实自己供出来么?”

“恐怕情况不是这样。”胡宗宪对着杜举摇了摇头说道,“你把庄园的护卫给组织好,要防止柳副巡检和萧铁壁的手下,狗急跳墙!我去看看便来,怕的是不讲理,大枪长弓打过来,那我一个读书人,这一时就真没法子了。如果只是案子的事,他们作不了什么怪!”

杜举人听着,用力地顿了顿拐棍:“这庄园有足够能吃半年的粮食,有三口井,青壮的家小都在庄园里,我堂堂一个举人,难道连看家守户,都办不到么?除非是朝廷公文旨意来,要不就是民乱,哪怕几百精兵来,不打上一个月,都别想攻下来!你放心上路便是!”

“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什么叫放心上路?”胡宗宪不满地反呛了一句,却看着忙得如火烧屁股的吴捕头,便也没有跟杜举人再玩闹下去,匆匆出了庄园,外面真的有十位膀大腰圆的捕快差役在等着他们,见着胡宗宪出来,齐齐唱了诺,把骑了马的胡宗宪和吴捕头围在中间,这些捕快差役,就提着刀盾,跟着马匹脚步,向县城一路小跑而去。

事情当然不是杜漱石所料想的那么简单,知县老爷当然也不是书呆子,连刑都不会用。

按着知县的性子,那一刻钟要还没把这案子审完,真的就算失败了。

可是事情得从胡宗宪离开公堂后的半刻钟开始说起,当时知县换好了官袍,又在后院,听着幕僚来报,知道胡宗宪把案情都梳理得十分清晰了,就算有些细节,杀威棍打下去,还怕问不出来么?

所以当时知县就打算上堂的了,然后一定要准备让县城的父老乡亲,敲锣知会他们来看审案,以把这青天大老爷的形象,树立起来。

难得胡宗宪懂事,没有留在公堂之上跟他这知县老爷争风头,所以知县是不会放过这种塑造个人形象的机会。

“老爷、老爷,有客来访,小人知道要升堂啊,可那客人说了,误了事,小人这吃饭的家什,可保全不了啊!”门房哭丧着脸进来报讯,手里拿着的一份来访客人的名刺。

知县气得要命,幕僚也是个有眼色的,当时就想替东家一脚把这门子踹飞了。

可看着那门子手里的名刺,幕僚却就放下提起的脚,暗暗扯了扯东家的衣袖。

为什么这门子会进来报讯?他又不是脑子不好使,当然知道这关节,不该来打扰知县的,但是他当门子,别的不行,一对势利眼,那是炼得极为通利。

所以对方的名刺,以及对方说“误了事,你这吃饭的家什,那也就不用费心留着了。”他能感觉到,对方是真能实现这威胁的,所以才冒着被知县责骂的风险,跑进来报信的。梦想n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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