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他肯定更高兴！

然而，顾盛见宋凛让掌柜拿牛皮纸包好，慎重塞进怀中，感动升级，忙上前抢到自己怀中，“我来抱着，我来。”

都别和他抢，这是宋兄对自己的一番心意。

他多和这试题亲近亲近，说不定，明年秋闱，不用苦读，自然就会了。

宋凛见他心切，自然也不会阻挡。估摸着时间，准备去和瑞福汇合，忽然见前头传来叫骂声，宋凛定睛去瞧，远处赌坊，一群打手围着一青年人殴打。

后者环抱头倒在地上，身体曲成虾米状，任由他□□打脚踢。

顾盛原本好奇看戏，走近听见叫嚣斥骂。

“你小子也不打听打听你裘爷是谁，敢欠裘爷的钱，给你十条命都不够还的！”

裘爷，六叔去过的赌坊！

顾盛一听到这个，脸色一变，道，“宋兄，快走快走。”

宋凛站在原地不肯动弹，“再看看。”

“我的祖宗啊快走吧，打人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赌坊里打人，太晦气了，咱们快走快走。”

顾盛急的脸上冒汗，见宋凛站在原地不动，恨不能拖着他往后，口中道，“我们顾家就出过这等贪赌之人，这种人啊，没救！

除非死了下地狱，不然活着，就是拖累家族！”

宋凛才似乎是反应过来，冷眼看顾盛一脸惊慌，忽然问道，“你说一个人对赌博畏惧从不敢沾染，怎么后来卖妻卖子，也要去赌呢？”

“你问我，我咋知道？？”

顾盛见宋凛一直不走，急了，道，“你不走我走了啊，自打我六叔欠赌债死了，我们顾家，就没有一个敢进赌坊。”

“你是没见到那打人的架势，能硬生生把你腿脚打折，爬都爬不到家里。”

顾盛急的上蹿下跳，只唯恐宋凛起了心思，对那赌坊起了兴趣。

宋凛慢悠悠的在被打的少年身上打量，没有理会顾盛这话，反倒是转移话题，道，“你看那人，像不像李明阳。”

顾盛忙仔细去瞧，哪里能听出宋凛语气中的冷意，道，“好像还真是，可他一出考场便不见了，难道......”

后面的猜测，顾盛不敢说出口。

沾染赌瘾，便是他有千万家产，也不够挥霍的。

更何况这李明阳家中排行老二，听说还有继弟庶兄，等到李老爷子归西，能有多少东西给他，还不一定呢。

可，可同窗被打，顾盛哪里能忍，几下纠结，终究是同窗情占了上风，远远朝打手们吆喝，“别打了，别打了,你们打死他，也拿不出一两银子出来。”

而一旁的酒楼雅座，李明达正对窗饮酒，听闻这话，朝对面愣神的顾之鸣笑道，“顾兄，鱼儿上钩了。”

顾之鸣顿时来了精神，遮住身影，小心透过窗户往下瞧。

临近日暮，街面上人少车稀，又因为赌坊打手打人，早有那些不愿意沾染是非的人，躲开这条街。

街面上只有两个少年，对面一群黑衣打手，各个身材魁梧壮硕，为首的那个冷笑一声，挥舞手中尖刀，“怎么，不打他，你还钱吗？”

顾盛往后退了一步，嘤嘤嘤，他害怕。

宋凛见他发怂，往前一步挡住顾盛，明知故问道，“我同窗犯了什么错也不至于让你们当街打人，可知罪？！”

那人最看不上这等文弱书生，见二人出头早就不喜，听到问话，更是面带鄙视，“你也不在街面打听打听裘爷是谁，就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刘大，不得无理！”

正说话，赌坊里走出一锦袍中年男人，手中盘玩着龙纹核桃，一张脸白胖干净，笑成弥勒佛一般，看着就让人喜欢。

众人见他，各个面露恭敬，“裘爷！”

顾盛一见是他，后背冒汗，拉住宋凛，小声道，“当年就是他，裘任达，带人砸了我六叔屋子，我祖父托知州出面才了结这事。

咱们快走快走，若是惹上这人，少不了一身麻烦。”

宋凛轻笑一声，现在可不是他们要惹麻烦，而是，麻烦来找他们。

果然，那裘爷四下张望了一下，目光在酒楼处略一停留，随即落在宋凛和顾盛身上，暗道一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