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必须的，同学就是资源嘛。”谢文采自信心开始回升。
苏凌掏出一张购物免费票，“我超市今天开业，给亲朋好友准备了五斤免费鸡蛋，作为对朋友们支持的感谢。”他满脸写着诚挚。
谢文采只好伸手接住，“谢谢，老同学太客气了。”他没话找话。
苏凌双手插在裤兜，叼着香烟，“告辞了，改天我请你喝酒。”他眯着眼点点头，尽量过滤掉眼神里的揶揄、戏谑和讥讽。
谢文采目送苏凌晃出店门，眼中蓄满羞愧难当的怒气。
苏凌像一个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轻而易举就羞辱了自己。
而自己就像一个自以为是的傻子，任由苏凌玩弄于股掌。
“哥，这张购物票真能免费领到鸡蛋吗？”谢文刚问。
谢文采憋憋在胸中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
他一把撕碎手里的鸡蛋免费券。
谢文刚惊呼：
“哥，这免费券能领五斤鸡蛋，你和钱有仇呀。”
谢文刚转头怒叱堂弟：
“滚，你懂个屁！”
没等谢文刚滚，谢文采自己先怒气怒气冲冲而去。
满腹狐疑的谢文刚只能发呆。
苏凌离开利多商店，沿着大街快步行走。
十分钟后，他赶到了全市最大的电影院——工人电影院。
这时的电影院名字，还都带些时代色彩，但影片已经不仅仅是“八个样板戏”了。
影院高悬着手绘的《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庐山恋》水彩画海报。
苏凌约好和陈楠兮在电影院旁的书报亭见面。
陈楠兮还没有到。
苏凌顺便在书报亭买了两瓶北冰洋汽水、一本《大众电影》、一本《读者文摘》（《读者》杂志的前身）。
这两本杂志曾经创下过几百万份的发行记录。
陈楠兮留校任教后，苏凌一直忙于超市的事情，这是与她第一次约会。
陈楠兮终于出现了。
她身上那款窄领碎花的连衣裙，将身段衬托的极为吸睛。
苏凌看得有些心动，很想给她一个熊抱，却想起这个年代，恋人在公共场合很含蓄。
青年男女当街来一个熊抱，吸睛倒是很吸睛，但肯定会被众人视为流氓狗男女。
“没见你穿过这裙子啊，怎么又有点眼熟。”苏凌把汽水递给陈楠兮。
陈楠兮神秘一笑，“这是我花一周时间才做的，你又没看见过，怎么会眼熟呢。”她白净的脸颊上，浮现微微红晕。
苏凌有些吃惊：
“你自己会做衣服？”
“会呀，我高一就学会用缝纫机了，我妈有一本《服装裁剪》，我照着上面的图案，学会了裁剪。”
苏凌想起前几天还在家里看见妈妈温玉珍也有这本《服装裁剪》。
当时苏凌还翻看了一下，记得扉页上印着一句***语录：
“我们6亿人口都要实行精简节约，一切产品不但求数量多，而是求质量好，耐穿耐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苏凌忍不住笑道：“我妈妈也有这本书，上海人民出版社的，对吧。”
陈楠兮含笑点头。
八十年代初，很多家庭都是自己买布料做内衣、外套。
蝴蝶牌缝纫机，以及《服装裁剪》、《青年时装》之类的服装书籍，都是家庭主妇必备之物。
苏凌说：
“这两年商店已经能买到很多服装了，以后服装会越来越多，咱们的儿女就不劳你费心了。”
陈楠兮满脸绯红，“苏凌，不准你胡说。”她低头说。
“好吧，虽然未来事实如此，我还是暂且按下不表。”苏凌不愿她过于窘迫，转移话题，“话说你这条裙子，好像真的有点眼熟。”
陈楠兮白苏凌一眼，笑盈盈望着电影院的墙上《庐山恋》的大海报。
“喏，看张瑜的裙子。”她说。
苏凌放眼望去，海报上张瑜和郭凯敏正在深情对视。
陈楠兮穿的裙子，和张瑜的裙子几乎一模一样。
苏凌笑道：“嗯，走吧，这个裙子很有纪念意义，穿完收好别扔，可以作为家庭历史文物，教育下一代。”
陈楠兮嗔骂一句，粉拳直接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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