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敬重的大侦探，季良既紧张又兴奋。他在沙发上坐定，掏出自己的小笔记本开始讲述。
“呃，我从“凶器”铁管入手，展开来说。
“铁管长十英寸，也就是约25厘米。而哈尔曼奇·纳什身高1米88，他的手一定不小，这根铁管对于他来说，偏短，不趁手，用它作为谋杀工具，并不适合发力。
“如果纳什是预谋行凶，一定不会选择这根铁管。但是，警方又没有找到其他凶器。
“所以，我推断：如果纳什是凶手，则本案一定是临时起意的激情犯罪，他没有预备凶器，铁管是被他随手抄起来的。
“但是，这又带来新的问题。这个家庭有一管家、两女佣，他们的家居环境一定是整洁而又得体的。
“很难想象，会有一根蚀旧无用的铁管，摆在浴室的明显位置，无人过问。”
听到此处，洛威尔扬了扬眉毛，赞道：“不错，你的思路完全代入了环境中，很是细致。”
得到大侦探的肯定，季良心情放松不少，他继续陈述：“基于以上，我认为，铁管一定不是凶器。又因为，铁管是警方唯一能够找到的可疑工具，所以这个案子事实上，没有凶器。这个悲剧只能是一起事故。”
季良说出了第一个重要论断，他瞟了一眼对面的洛威尔。洛威尔表情平静，不置可否。
“我查到，纳什教授利用被关在监牢中的三年时间，写成了一本哲学方面的书籍《死亡教育》。换做常人，身陷囹圄，顶着杀人犯的罪名，笼罩在绞刑的阴影之下，绝对没有他这份定力和创作心情。
“结合他的学历、社会地位，纳什教授是一位兼具高智商和高情商的成功者，他的性格沉稳、理性，有很强的克制力、忍耐力。
“因此，从他的性情、品格角度来看，我坚定地认为，他不会陷入到激情犯罪之中。像他这一类人，如果要犯罪，一定会精心谋划，并耐心等待最佳时机。”
“那么如果此案，正是纳什教授精心策划的呢？有这种可能吗？”洛威尔饶有兴致地问。
“我认为，不可能！”季良望着大侦探果断地摇摇头。
洛威尔再次笑了，抬了抬手：“所以，接下来，你要有力地证明这个观点。”
“是的，我要证明。
“案件发生在一个开放的社区，这里住的大都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教职员工，邻居们跟纳什夫妇都很熟悉。案发时段，纳什在后院干活儿，还隔着栅栏跟邻居聊过天。
“这是周日上午的八、九点钟，随时会有人来串门。上世纪三十年代，那时的人们不会像现在自我封闭，以邻为壑。
“事实上，九点钟也确实有几名邻居来拜访。这说明纳什夫妇人缘很好，他们一定是有着好名声的家庭，在假日里，这种社会名流之家，一定经常高朋满座。
“所以，这就是个问题，如果案件是精心策划，纳什教授为什么要在自己家，在这个随时有人来访的地点和时点，实施谋杀？”季良抛出问题，用接近胜利的兴奋的目光望向大侦探。
洛威尔反应很快，他扬扬眉毛说道：“很简单，他已经计划好，要把它伪装成一个突发的事故。”
季良似乎早料到洛威尔会有如此推论，他握紧双掌，身体前倾：“是的！如果！他要犯罪，他只能把它伪装成一起事故，他要让现场看起来，是妻子不慎在浴室中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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