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莉莎见年轻的警员洛威尔,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有些生气:“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事情?难道你认为,我会在事关我父亲安危的事情上撒谎?”
“不,不。”洛威尔拿话搪塞着红发姑娘,“我想用一用洗手间。请问,在哪儿?”泰莉莎没好气地把洗手间的方位指给他。
进了洗手间,反锁上门,洛威尔掏出凶案现场捡回来的那两张照片。如果,泰莉莎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手上的两张照片就是伪造,一定能从中找出破绽。洛威尔拿着照片,凑到灯下仔细查检。
果不其然,洛威尔很快便发现了自己之前的疏忽——照片中的红发姑娘和助理检察官,都紧闭着双眼。虽然,粗略地看上去,旁人会以为,他们在闭目享受着彼此充满爱意的拥抱。但,仔细审视会发现,二人的表情都不自然,面部僵硬。很有可能,二人被人在酒中下了药,照片是在他们昏迷之后摆拍的。
洛威尔又想到,他进入助理检察官家,那间与自己房屋相邻的卧室时,看到床面是平整的,没有人躺过的痕迹。而泰莉莎说,她是在那间卧室的地板上醒来,和没有人在床上躺过的信息,是能对应上的。这个旁人不会在意的小细节,可以佐证,泰莉莎真的没有撒谎。看来,她真的只是太过单纯,从而上了“独狼”杜克的当。
洛威尔用凉水洗了把脸,走出洗手间。
此时,电话铃正好响了,洛威尔快步上前接起,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副局长。
副局长凯尔·特纳的情绪似乎颇为愉快:“好消息,洛克。你的嫌疑被排除了。真正的凶犯已经查到,是红龙,肖恩·麦科马克。冈萨雷斯局长说,在凶器和门把手上,发现了红龙的指纹。”
洛威尔心中稍宽,问副局长:“肖恩·麦科马克已经抓到了吗?”
“没有。还没有拿到逮捕令,不过,天亮前会抓住他的。”副局长信心满满地回答道,“你可以先回家休息了。”
挂上电话,洛威尔却越琢磨越不对劲。
谋杀助理检察官的凶手,一定是“独狼”杜克,因为只有他和泰莉莎留到了派对的最后,也只有他,能有机会拍那两张照片。为什么冈萨雷斯局长会将凶犯锁定为“红龙”肖恩·麦科马克?今晚,助理检察官家中的客人非常多,冈萨雷斯局长如何能如此快速地排除了其他人?
洛克·洛威尔知道,自己在凶案现场留下了大量痕迹,可是,在没有受到任何问询的情况下,自己也同样排除了嫌疑。很显然,冈萨雷斯局长与“独狼”杜克相勾结,伪造了现场,故意要把这个罪名安到“红龙”头上。
想到这儿,洛威尔彻底看清了整件事情的真相,这完全是“独狼”杜克一手策划和实施的案件。
杀死助理检察官克里斯·莫顿,可以切断警方的追查线索;栽赃给“红龙”,可以将本郡的非法生意,完全集中在“独狼”杜克一人之手;将副局长女儿——泰莉莎的照片留在凶案现场,可以作为把柄,从此控制住一直以来与黑帮作对的副局长凯尔·特纳。
“独狼”杜克今晚的行动,一石三鸟,不可谓不毒。
洛克·洛威尔把自己洞悉的真相,告诉了泰莉莎,可是红发姑娘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直到洛威尔拿出那两张照片,泰莉莎才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人利用。她呆坐在沙发上,泪水涟涟。
洛威尔安慰了泰莉莎几句,告诉她,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天亮前,恶人们会被惩处。说完,洛威尔拎起自己的提包,出门,上车走了。
洛威尔离开湖湾镇,驱车返回埃里郡,此时是凌晨三点,天空最黑暗的时刻。
洛威尔直接驱车,来到了“红龙”肖恩·麦科马克的府邸,亮出警徽,称自己有要事商谈。
肖恩·麦科马克让人把洛威尔带了进去。这是洛威尔第一次见到“红龙”本人。对方肥头大耳,因为总是过敏,皮肤呈现大片鲜明的红色,又因为相貌凶恶,所以他被人称为“红龙”。
洛克·洛威尔开门见山:“克里斯·莫顿被杀,你应该已经听说。冈萨雷斯局长与杜克联手伪造了现场,要把杀人罪名扣到你的头上。天亮之前,他们就会拿到逮捕令。”
肖恩·麦科马克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怀疑。他很清楚自己和杜克虽然是生意伙伴,但两人都有吞掉对方生意的打算,杜克要害自己,完全在预料之内。但是,肖恩·麦科马克还是冷冷地拔出枪,对准洛威尔的眉心:“我知道,你是副局长特纳的人,我看,是特纳派你来离间我们的吧?”
洛威尔毫无惧色,掏出泰莉莎的照片,展示给对方:“今晚,特纳的女儿和助理检察官呆在一起,被人拍了照,副局长特纳也快完蛋了。我没有必要替他卖命。”
“红龙”肖恩·麦科马克没有放下枪,反而继续逼问:“那你怎么不去投奔杜克,反倒来帮我这个就快被他们逮捕的凶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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