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能恩伯真禽兽不如也,依小人之见,此人仅犯杀头大案就有十七期,其余案件累计加起来就有两百多起,杀头应杀两百一十次余次,若非中康帝修改刑法,从宽量刑,依照先帝时期律法,此人就应以渔网缚之,割肉饲鹰十七年”
康大人睁开眼,平静的回应“他在内府有人,姓杨,其姑为当朝首辅的妻子”
“这……这,当朝首辅的姻亲……岂能知法犯法……”沈忠云声音颤抖的低吼,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
“这就是为何我只敢对他小惩大诫的原因”康大人面无表情的说着,看向沈忠云安慰道。
“你为官的时间太短了,不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你才会觉得我不是好人。不过。你还想接手能恩伯之事嘛,或者说你敢嘛”康大人坐直,盯着沈忠云问道。
沈忠云不知道自己敢不敢,当朝首辅乃中康亲信,更是出身四大家族的杨家。谁都知道秦氏可以失去一切,但偏偏不能失去四大家族。四大家族牢牢占据着秦氏王朝除了皇帝以外的权利的最顶端,甚至还发生过秦氏为了四大家族而废掉皇子的事情。四大家族对秦氏,或者说是整个五域都是不可割舍的存在,凭自己一个小小的差役,岂能撼动。他甚至想告御状,想和能恩伯对质御前,但他想想就放弃了,皇帝是会相信自己一个无名小卒,还是自己的亲信、位高权重的当朝首辅、出身高贵的姻亲。结果显而易见。
沈忠云感觉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压的他喘不上气,压的他想放弃。但他回想起在档案馆里看到一切,那字里行间没有丝毫鲜血,却让他感觉毛骨悚然的累累罪行。有些证词有的已经泛黄,透露这腐朽的气息。有些纸张上,则印着满满当当的血红色手印。想到这一幕是他仿佛看见那个书生如同恶鬼般将一个个鲜红的生命化为腐朽,无数鲜活的生命在悲鸣,在求饶,在对他们来说暗无天地的世界中渴求那一丝曙光。那些腐朽了尸骸发出的声音,穿过时间,穿过空间,穿过不知多深的泥土,穿过不知多么肮脏的躯壳,只为传入他的耳边--大人啊,请救救我们。
沈忠云眼睛血红,捂着胸膛,脑子里转瞬闪过无数的想法。他对着康大人嘶哑的说“大人,能恩伯之事,我接了”
康大人正想说话,沈忠云双目血红接话道“大人,我明白。我沈忠云这一生不愧对天地,更不愧对秦氏,唯愧对自家的老母,不能圆她老人家子孙满堂的梦想。若忠云之事事发,望大人切勿为忠云正名,请大人替忠云照顾好小人家中老母。忠云虽书生出身,不擅拳脚,但也可带三尺之剑斩尽天下不平之事,还这长乐府一个朗朗乾坤。”
沈忠云脱下官帽郑重放好,对着康大人拜道“大人,忠云去了。贼人势大,忠云这一去便回不来了,大人切记莫要与忠云牵连。”
说罢,沈忠云便要离开司查府。
康大人有点懵,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么一回事。自己就问了句他接不接能恩伯之事,他低着头想了半天,脸色一会红一会儿白的,最后眼睛都想的都红了,把他吓了一跳。听见他答了句:“他接能恩伯之事。”,他正想说说他的计划,结果这小子一股脑的说了个没停。把他说的一愣一愣的,结果说完这小子脱了官帽想跑,他赶紧一把拉住。
“臭小子,脱了官帽,又想跑?”
“啊,大人,我没想跑,我想去刺杀能恩伯”沈忠云红着眼睛回应。
“啊,我几时说过让你去刺杀他?”康大人又懵了。
“啊,康大人。这能恩伯之事咱还有别的办法吗”沈忠云红着眼睛问道。
“别急,你让我缓缓”康大人揉着眉心,整理了一下思绪。
没一会儿,康大人理清了思绪,惊为天人的看向沈忠云想到,这小子勇啊,在他看来除了刺杀,这能恩伯之事已经无解了。他想去跟能恩伯换命,嗯…够狠。
康大人咳嗽了一下,看着沈忠云故作严肃说“这能恩伯之事并非只有这一种解法”
沈忠云的勇气一下子泄了大半,身体有些站不稳,扶着桌子连忙问道“大人,这事还有别的解法吗?”
康大人故作神秘的坐下,抿了口茶,压低了身子靠近沈忠云说“有,运气好点,今天就能解决。”
沈忠云的勇气泄了个干干净净,他揉着大转的腿肚子,半蹲在桌子前,扶着桌子说“大人,有何妙计。”
康大人回答“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今天呀,秦无忧,就是二皇子殿下来给她母后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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