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哪里有鸭子?”宋苕华他们正好处在一个凸出来的临时会车道边。临时会车道不大,可以停三四辆车。会车道的一边是正在缓缓而行的车流,另一边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稻田。此时,会车道上除了他们的车,那辆倒地的电动三轮车以及看热闹的人群外,哪有半只鸭子。

“哪有鸭子?你竟然问这种问题?鸭子当然被你们撞飞了啊。”那人指着田里齐膝深的稻谷,就像刚失恋般地嚷道,“我卖的可是海鸭子,都是五年以上的老鸭子,这下子全跑了,这可叫我怎么办啊!我一家老小的生活全靠它们啊。”

就在这时,似乎是为了印证那人的话,左边稻田里传来几声鸭子嘎嘎叫声,右边的稻田里也传来几声应和。

宋苕华听到鸭子的叫声,不敢再说对方没有丢鸭子的话,心想不管多少只,赔他钱走人吧,只要没有伤到人,就是万幸了,问道:“跑了几只?”那人苦着脸道:“二十六只,我每只篓里装了十三只。”苕华心道,我管你每个篓里装多少只?二十六只鸭子也不多,我还是赔得起,问道:“多少钱?我赔你!”

“真的,”那人搓着手指笑了,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真的赔给我?”

“是的,”苕华见四周的人正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让她犹如芒刺在背,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赔你。”

“承惠一万三,谢谢!”那人冲她摊开沾满污泥的左手。

“什么?”苕华看着那只手,就像看到一只粪勺,“二十六只鸭子,一万三?”

“是啊,”那人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今天带来的鸭子,可都是五年以上的老鸭子,是陈氏老鸭店专门定做的,每只500元。”

又是五年以上的老鸭子,五年以上的老鸭子很值钱吗?宋苕华生气地站了起来,再不想理那人。

毕开一直在注意那人,那人脸上虽然糊了些污泥,显得有些脏乱,可是他在动作的时候,领口下不时显露出的皮肤却是白净异常,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养鸭、卖鸭的人。

他看到有那么一瞬间,那人说话的时候,似乎朝左归鸿挤了挤眼睛。心里疑惑顿起,难道那人和左归鸿熟悉?是故意来捣乱的。联想起一路上的不顺,一瞬间似乎都明白了,这一切可能都是左归鸿在故意为之。掉钥匙,走错路,撞车,租的车没油,现在又撞了别人的鸭子。如果不是他在捣鬼,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所有坏事都让他们碰上了。

这怀疑一起,再也无法遏止。在他眼里左归鸿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在演戏。

“我没有撞到你。”左归鸿大声说道:“我们本来正在公路上行驶,离你的电动车至少有一米的距离,结果你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像头疯牛转向过来,我立即就踩了刹车,并且打了方向,这不就撞在了石头上吗。但我看得很清楚,你的车是自己倒下去的,我并没有撞上你,我还没有找你麻烦,你倒先讹上了。”

“不是你撞的?”那人干脆躺下身子,像个泼皮,“那是鬼撞的我吗?乡里乡亲都看着呢,你不承认以为就能够逃避责任吗,我可告诉你,这事不给一个说法,你们就都不要走了,要干什么,我奉陪到底。”

“算你狠,”左归鸿狠狠地说道,“要不是我们有事,我就跟你干到底。”

毕开暗自摇头,这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对方自己的底牌了,对方知道我们有事,还不就吃了秤砣铁了心,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真是猪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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