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只右手爬上峰沿,可谓伤痕累累,叠痂破血。
刑让不由侧耳,拄剑起身——这剑,是慢慢具现出来的,也还是先前那把,就好像一直插在左侧,如今被风雕刻出来,或是吹散了那层伪装。
“鞥~~!”
萧玉晨拼上最后爬上来,可只是露出脑袋和胸口就把自己逼得青筋暴露、腔内剧痛,便不得不停、急促喘息,却又突然面上一怔。
咔啪。
没想到,好巧不巧,手下这处地方竟然破碎了!或是被他扒烂了。
萧玉晨面色一变,立刻掉落下去:“啊——!该死的张无力——!!!”
与此同时,天雷峰内。
修炼中,张无力突然瞪开大眼:“他妈的!谁说老子坏话!”
可惜使劲太过,伤了自己:“哎哟哟……他妈的……”
奈何,腰痛扶腰,反使腿痛,于是舅咬牙切齿地把左腿抱出来,可是凑到脚前一吹气,竟然全身都抽筋,就连腰杆也挺断,便直接倒毙了在方榻上:“他妈的……这一身屌伤,我必将十万百万,无限大循环的奉还!”
而此同时,萧玉晨也轰然落地:嘭噔!
好一阵地动山摇后,倒是上面的陈俊先行伸腿耍了个大懒腰,随后便用双手当脸枕,蜷局着身子继续睡:“鞥……吧嗒、吧嗒、吧嗒。”
峰脚下。
“啊……啊……我的背!我的腰嗷!——我的腿……我的脚!”
萧玉晨好是一番操作与挣扎,才把长剑从身上推举起来,没想到这长剑正好压在右裆一线,若不是没开封,就算能保护小鸟,也保不住鸟蛋。
饶是如此,也被压砸得胯骨发肿、锁骨开裂,若是此间一松手,说不定就要被铡了。
“鞥——!!”萧玉晨难得坐起,可只是多看一眼而已,就把这长剑一脚蹬倒在侧:“哼鞥!”
噔鞥……
又是震动,却很轻微,只是峰上暗摇头。
“烦死了……”萧玉晨禁不住委屈丧气,已然是眼泛泪花,可是不等眼泪流下,就立刻咬牙起身,拖剑便去……
刑让守静,忽然有风,从后方带来一瀑雪白,令他抬起右手,将白发扶向肩颈、挑到身后……
就此,等到天明。
啪啊!
这一次上来,重点避开了那处被张武力坑害过的地方。
也不同四日前,这一次他积攒的气力更多,决心也更大,所以才能一举奋力、咬牙发狠,拼着脚踝断折的风险往上爬:“行!一定行!”
刑让稍微侧耳,嘴角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便就起身,负手看去。
“上——!!”萧玉晨在心中呐喊,立刻扒抓前地,压肘爬上。
“不错。”刑让轻吐二字,顺便背起双手——虽然是左手拿剑,却用右手的下二指托扶着剑柄下侧。
却又可惜:萧玉晨感官麻木,不曾听到那句褒扬。
噔!
萧玉晨一倒,连带着长剑的重量压在地上,若非是山峰的阵形一闪、瞬间加固,那裂痕可就不是消失不消失的问题了。
“呵啊……和哈……”萧玉晨早就虚脱,只能瘫在那里沉重喘息着,要不是拼着一股意志和决志,别说筑基了,结丹也爬之不上来。
饶是如此,也全身都是擦伤,双手更是血流不断,尤其膝肘,结痂累(lěi)破,肚皮和胸膛也破损严重,肩背上勒痕更是触目惊心,全身上下又哪有一面好衣裳?
刑让自然也能够听出萧玉晨的惨状,却不点头,而是冷漠,淡如白石,就连空气也不愿去看,便从后方将他摇转。
彼一时,累如萧玉晨不由惊心掠目,看向那人手中的长剑。
“我接下来说的每句话,甚至每个字,你都不用记,也都不要记。”刑让字字轻淡,却又重击人心,似如说教,更像传告。
萧玉晨惊疑未起,刑让就突然出击,吓得萧玉晨立刻纵身拿剑,竟然很轻松地就把剑柄拖拽到了自己的眼前?
叮!
刑让一剑横削,扫中对方剑颈,将萧玉晨连人带剑地逼退开来,随后便转步跟上,却不是为了攻击他,或是追击他,只是逼他躲避,逼他反击。
奈何,萧玉晨却无法把剑尖从地上抬起来,只能被迫的使用剑柄和剑体格挡,就此一路退走,不断躲闪,就算是偶尔飞扑出去,也是人能蹲立,而剑拿不走。
刑让却是不管,从最初那一剑横扫之后就不曾顿步,一路上都在慢舞长剑,用听感传念。
“习武之人首重根骨,所以相应之物,才被修仙之辈称为灵根。”
“之于前者,根骨再好也需要磨炼,即使先天不足,也能后天修补。”
“再其后,是反应。”
“反应?”
“反应。基于意识,反射神经,它来自潜意识,所以才叫潜能,又直指本能,封着真我。”
“真我……”
“跳,躲。闪,挡,招架的住么你。”
他后话才到一半,就突然下潜出拳,看似轻慢地击打在萧玉晨手中长剑的剑体中心上。
噔……嘭!
一弹轻微,巨震却大,萧玉晨顿时应声变色,不但伤口溅血,还直接倒飞出去,可是不等落地,刑让就轻飘飘的来,使出慢飘飘的剑。
萧玉晨慌忙侧跳,拖剑逃亡。
刑让也不急,就那么飘如鬼魅,每三步才出一剑,从侧方击其破绽,或是全身各处,用剑锋逼他反应,让疼痛和鲜血教他应变。
“疼么。”
“不疼!”
“疼就对了!”
同样是言语过半,就突然发难。
噗——这一次,挑断了他肘窝里的筋(左臂),溅射出一捧鲜血,既迎面、也遮眼。
“站起来。”他就站在跟前,用身影笼罩对方,也没有什么不容拒绝,而是用平平淡淡的言辞去压迫。
“是……”萧玉晨忍痛服从,尽管双膝发颤,左手难抬。
“两个手拿不住,那就用一个手。”刑让看不见,就算能看见,也不会去管那张脸。什么楚楚可怜,那是无能者的表现。就算楚楚可怜,谁又知道:他手中是否拖着剑,又拖的是把什么剑?
“知、知道了。”萧玉晨不再托音延意,面上的痛色也渐渐消失,随着双腿站稳的,除了身子还是决心。
刑让暗自点头,却不表露,突然伸手将酒葫芦从洞内摄取过来,先抹开软塞,扬头倒饮一口,才将之丢给对方。
萧玉晨面色一变,立刻松开剑柄,拼出修为去接。
噔鞥、腾!
剑同右手,接连落地,可是这一次,萧玉晨虽然也被那葫芦压垮在地,人却愣住了:轻、轻了?
“想死么?”刑让突然发声。
萧玉晨面色一变,慌忙跪倒下去,并将葫口倾倒,趴在地上用嘴巴去接水喝水。
可是才刚刚咽下两口清流,萧玉晨就瞳孔一缩,不但觉得腹内寒流散热、扩遍全身,还突然觉得全身发痒,好像一身的皮肉都被被人撕开揭掉一样。此时再侧眸一看,才骇然发现:不但自己断掉的手筋在自行接续,一身的伤口也在缓缓愈合。
呼!
刑让突然伸手将酒壶摄走,把它趁便地挂回腰扣上:“站起来。你那双膝盖,除了天地父母,同时跪向哪一个,都是对自己的侮辱,和师门的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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