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不由有些担心,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正撞见桑原坐在乔氏的铜镜前,集中精力挤着脸上的水泡。

他脸上的水泡与普通烧烫伤所引起的水泡不同,并非是薄薄的一层皮,简简单单就能把里面的脓水挤出来。

桑原高壮的身躯坐在乔氏的绣凳上本就憋憋屈屈的,铜镜又看不清楚,所以纵使他疼的龇牙咧嘴也没成功。

怪不得听不到敲门声。

祝清走过去把粥放到他面前,“省省力气吧,你这样疼死也弄不好,再感染了就有你好受的。”

桑原挑眉,“感染?什么意思?”

祝清哽住,都怪她太放松,竟然说了‘奇奇怪怪’的词。

不过桑原也没多纠结就是了,热腾腾的粥摆在面前还真有点饿了,当即端起碗来。

第一口皱眉,第二口就舒展开了。

热乎的粥里带着淡淡的药香,一开始觉得不适应有些苦涩,再喝两口就觉得有股清香直达肺腑,体内那种燥热烦闷的感觉都消散了不少。

桑原:“放什么好东西了?”

祝清:“没什么,顺手采的野草。”

桑原有些不信,想到之前这丫头说帮他治伤,现在这药粥又说是随手,他倒是有些信前者了。

没准她还真懂点什么。

桑原把脸凑过去,“你帮帮我?”

祝清想也没想就点头了,他已经欠她一条命了,还怕他多欠点么?

她让桑原先等着,去阿嬷屋里借了几根银针和一把剪刀,又叫祝溢打了盆水来。

其实要是能有烧酒更好,只是家里有个酒鬼爹,料酒都能就着西北风喝了,就别想了。

祝清燃起油灯,把银针和剪刀在火上烤的滚烫,叫桑原躺在床上。

这就准备开始挑泡了。

祝清先是用银针从水泡边缘刺入,一点点豁开口子,再用剪子的边缘往外挤压。

豆腐渣一样的内容物就伴着水样的黄色液体挤了出来。

这个过程极为疼痛,相当于生生在脸上划出一个口子。

这还不够,还要在口子上碾来碾去,必须要把里面的脏东西清干净,不然前面就全白费了。

桑原是个汉子。

咬紧了压根,愣是一声没吭,额头渗出了层层冷汗,饶是如此,还能抽空给祝清一个肯定的眼神。

桑原脸看着不大,但水泡的范围甚至波及到了半边脑袋,所以这活儿也急不得。

刚挑破第二个水泡,祝清还没上剪刀呢,就听见外面院门‘砰’的一声响。

祝清愣住。

就她们家那破门能砸出声音来,也挺不容易的。

外面一声怒吼,“里面的人都给我滚出来!”

伴着几个小弟的叫嚣,“赶紧的!我们老大发话了!”

祝清两眼一黑,真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跟桑原对视一眼,桑原淡定的示意她去看看。

一出去,祝清有些摸不清情况了。

确实是一个壮汉带着几个小弟,重要的是,他们把大娘给绑了扔在地上。

领头的是个疤癞头,腰间别了个砍骨刀,见祝清出来,还呲牙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小姑娘,你家大人呢?”

更瘆人了。

祝清让了让位置,乔氏正扶着祝老太太拄着拐出来。

领头的一看,一家的老弱小,更是歪嘴一笑。

“老太太,咱们也该算算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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