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两轮圆月照亮苍穹,像两只巨大的眼,注视着地面,明察秋毫。

别问打着绑腿背着箩筐,跟随着捕猎队伍在密林间疾行。

这次狩猎可以说是村子精锐尽出。

竖一字型队列疾驰突进。

弓爷在前开路,锤叔侧翼掩护,泰豆新庭信步为前队开路。

村花、大造、小问,还有新来村子不久的村草,被护在中队。

三名龙套村民和一名古怪老头带着全身缠满绷带的蛮族少女,持强弩为后队压阵。

所有人都背了大号的箩筐,里面装的什么,只有自己清楚。

村民持弩,别问还好理解。

你一个古怪的老头,和一个怎么看都是俘虏的蛮族少女,也手持强弩在后面晃荡。

怎么看都别扭。

除非……

这二位都是狙击手级别的弩手。

也不排除某人在给俘虏制造机会。

反正俘虏瞄准的不会是他,自然无需多嘴。

倒是那个村草,怎么看都顺眼,趁他年少,忽悠来当小弟正是时候。

所以出发前,别问就给看着很好骗的村草小满疯狂洗脑。

“小满啊,这片林子非常危险,跟紧问哥!”

“好的,我会跟紧大造。”

“为啥?”

“大造看着比较靠谱。”

“有危险,不要急着乱跑。”

“好的,我会跟着大造一起跑。”

“又为啥?”

“嗯,我怕你先跑。”

“你说啥?”

“月亮真圆。”

“……看到野果啥的别乱摘,让我来!”

“好的,让你来。”

“你什么意思?”

“据说村外的林子挨着幽界,任何花草果叶都不能碰。”

“我去……”

洗脑失败的别问,不想再说话。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难骗了吗?

不过,村草小满说的没错。

村外这片林子确实诡异。

别问第一脚踏过林外的警戒线,便再听不到任何外界声音。

耳边只有自己心脏跳动、血液流动、肠胃蠕动,乃至细胞呼吸的声音。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而是张开嘴的时候,便莫名有种恐惧袭上心头。

就像身旁睡着一只猛虎。

一旦说话,就会警醒猛虎,被撕咬吞噬。

他们一更入林,二更疾行,三更三刻短暂休息一刻,四更初便来到了一片空旷的丘陵地带。

别问环顾四周,愣是没看到一个又鸟的毛,一堆又鸟的粪。

更别说什么八条腿的又鸟。

大造和小满显然也有同样的疑惑。

“嘘。”

村花将手指竖在唇边,制止了三人的发问。

前队的弓爷一挥手,三名村民从箩筐中取出薄如蝉翼的落网。

展开来竟是占地百尺的帐篷式地网。

所有人都听从泰豆先生的指挥,站在地网下面。

等村民取出可以伸缩的竹竿,将地网撑起,再用锤叔背来的长钉固定四周。

弓爷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吼一声唱起了歌:“那又鸟不知自己是一只鸡!”

别问当场梦回家乡,刚想跟着唱两句。

不料刚才还无声的天地间,突然爆发鸡群炸窝的乱叫。

随后,整片丘陵‘冲’上了天。

准确来说,是无数块遮挡洞口,好似假山的丘陵石块,飞上半空。

一只只古怪凶禽,从蜂窝般遍布丘陵的洞穴中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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