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陈敬才怀着忐忑道：“陛…陛下！衍圣公…一脉毕竟乃是圣人嫡传，而且还是天下文人心之所向，故而臣觉得…觉得……”
“你觉得什么？朕应该低头，请那什么狗屁衍圣公来主持朕的登基大典，然后再给他们一家子封赏？”朱权冰冷的声音再次打断陈敬。
眸中透出的杀意，让陈敬忍不住再次浑身一阵颤抖。
陈敬不敢再多嘴，只得是闭紧嘴巴一言不发。
“哼！陈敬，朕问你，身为礼部尚书更是饱读史书之人，你觉得曲阜孔家到底如何？”
“说心里话，朕要听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见陈敬的模样，朱权声音稍微柔和了些许，不过却还是带着浓浓的不爽。
“臣…臣……”
陈敬结巴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声，倒是豁了出去。
“臣觉得孔家虽为圣人后裔，但他们确实并没有资格承担起这份荣耀，历…历朝历代下来他们…他们已经失去了文人的风骨。”
他这话说的还算是委婉，但言语之中也难免能听出对孔家的怨气和不满。
“哼！”朱权却是没有那么委婉了，冷哼一声不屑道：“什么失去文人风骨，狗屁！”
“朕倒是觉得有句诗挺适合如今孔家的，铁骨铮铮衍圣公，世修降表劝人忠。”
“陈爱卿博学多才，觉得朕这句诗如何？”
陈敬早已经是冷汗将浑身官袍都打湿了，心中对朱权的认知再次上了一个台阶。
他心里虽然也对衍圣公一脉谁来就投降谁的做法很是鄙夷，可那毕竟是天下文人表率，毕竟是孔圣人的后代子孙啊。
这般诋毁若是被天下文人士子知道了，那还不得被人唾沫星子淹死吗？
“陛下慎言！”陈敬赶紧躬身劝谏；“衍圣公一脉做法虽让人不齿，但毕竟…毕竟国朝还得依靠文人士子帮助陛下治理，若是此话传了出去，微臣恐……”
“行了！堂堂朝堂二品大员，瞧你那点出息。”朱权再次打断了陈敬。
随即便是眯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道：“文人士子？呵呵！朕倒是真有些期待明日早朝都会有谁会替咱们铁骨铮铮的衍圣公向朕提交辞呈了。”
“陛下…不可啊！”陈敬赶紧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陛下，如今大局未定，若是将所有官员都逼出朝堂的话，恐怕到时候天下会真的陷入动乱之中啊！”
很明显陈敬是在担心官员在朱权这里得不到想要的之后真的会挂官而去，说不定还会转身投靠他们认为是明主圣君的藩王麾下。
到时候藩王打着“靖难”的名号，天下必定会陷入又一番的动荡之中。
“动乱？”朱权忍不住嗤笑道：“你怕是还不知道你的恩师刘三吾已经让人联系了楚王、齐王还有周王了吧？”
“朕倒是想问问，到底是谁想看着天下陷入动乱？”
“这难道就是你们儒家之人整天挂在嘴边的以民为本，社稷为重？狗屁，统统都是狗屁，朕看他们就是为了一己之私，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将整个大明再次拖入战争的泥潭。”
“哼！简直就是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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