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来临的时候玉落换了一身红袍长裙,高高盘起的发髻边缀两只步摇,慵懒的倚靠在三楼的花廊下,执着一壶酒自斟自饮。
楚云舒用了晚膳后在书房中看了一会书,总觉得心神不宁,索性出了霏晗阁在凤里的大街上闲逛,这些街道早已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里,但是像现在这般信步闲庭的时候十分少有。
不知不觉间云舒走到了风月坊,门口挂着五彩的绸带,红火的花灯。云舒不禁自言自语道:“俗不可耐!”
楚云舒迈步进了风月坊,今天他穿了一件青色的锦袍,在灯火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加之天人之姿瞬间引起了骚乱,门口接客的妈妈,小厮将他围在了中央,七嘴八舌的介绍着坊中的姑娘是如何美妙。
云舒并未理会他们,冷冷的四下扫了一圈,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脂粉气,歌姬们身着暴露的五服,琴师弹奏了少儿不宜的低俗小曲。
侧边的厢房中有几个身着白色软缎,垂散长发的妙龄男子,这里竟然还有面首,她这是大杂烩吗?云舒皱了眉头,常年清冷的脸上难得有了怒意。
玉落随手拉了一条绸带,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从三楼轻盈的落到云舒面前。引得四周的恩客不住的叫好,甚至还有几个人叫嚣着今夜要她陪侍。
玉落对着云舒娇媚一笑,她的眼中朦胧一片,似乎漫着水汽一般,暧昧的说:“丞相大人好生俊俏呢,真是让人一见难忘!”言语间玉落踮起脚尖身体向前倾斜了些许,伸手将云舒落到肩上的散发拨弄到他身后。
云舒可以清楚的看到玉落眼底灼人的火焰,似乎是刚刚燃起,也许是尚未燃尽……不管是那种,现在玉落看他的眼神就如男人看待床上的歌姬一般,的欲望毫无遮盖。
楚云舒向后退了一步,他的小落现在如恶魔一般吞噬着他所有美好的回忆,亦是他唯一的温暖。
“你……好自为之!”
玉落看着楚云舒逐渐远去的背影笑的恣意张扬,风月坊的门前再次陷入宁静的时候,玉落的眼神逐渐清冷,对身后的曼姨淡淡的说:“我回去了,把风月坊打理好!”
曼姨无奈的点了点头,当年的庄红锦是个情痴,为了那个人的大业宁愿将自己囚禁在天圆地方的皇宫,如今的宋玉落却恰恰相反。
玉落回到醉梦厢趴在床上听着小蛮絮叨她是如何费尽心力为她这么一院子的可人儿,玉落憋了半天实在忍耐不了,抱怨道:“那个惊鸿苑我是不会过去住的,要不给你腾间房子,你搬过去住?”
“算了吧,我还得陪着你呢!虽说那些相公个顶个的俊逸非凡,但若和楚云舒一比,确实让人没什么兴趣哈?”小蛮坐在床上,挤眉弄眼的瞅着玉落。
“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去吧蘅源和江华带过来吧!”
“尊堂主大人令!”小蛮从玉落的床上下来蹦蹦跳跳的去请人。一进惊鸿苑的门小蛮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像银铃一般十分悦耳。
辰时刚过惊鸿苑中竟然黑漆漆一片,往常这些位相公会聚在院中乘凉小憩,下棋,弹琴,喝酒,好不惬意。因为看了早间扶南和秦岑的惨烈,一入夜大家各自回了房间,熄灯锁门,免得明日会如今晨扶南二人的模样。
“小蛮姐姐。”
小蛮看到墙边角落里站着的小小身影,对他招了招手道:“奕欢你怎么没回去休息啊?”
“堂主大人是要招人……侍寝吗?”奕欢低着头,怯生生的问:“小蛮姐姐,我想去,伺候堂主大人!”
小蛮伸手在奕欢的头顶轻轻抚摸,怜惜的说:“你还太小,有很多事情你不懂,你安心住在惊鸿苑就好!”这儿孩子本就是她看着可怜,索性买回来充数的,她何尝不知玉落怎会要他们。
“姐姐我可以的,妈妈是交过我的,我会!”奕欢急切的伸手死死的抓住了小蛮的袖子。
“乖,快回去吧!堂主让我来请蘅源和江华的。”小蛮将袖子从奕欢的手中拽出,对着身后的侍卫说:“去把两位相公请出来,我在门口等!”
奕欢看着默默离开的小蛮,站在原地恨恨的掉了眼泪,原来不是不需要,只是嫌弃罢了。
昨夜是扶南和秦岑,今夜是蘅源和江华,他们除了比自己年长外还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他们都是来自清白之家,并未被卖入勾栏之处做过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侍卫带着蘅源和江华二人离开后将惊鸿苑的门重重的关了,入夜苑中相公不得随意在堂中走动,这是堂主下达的第一条命令。
蘅源的父亲是一柏衫城的一个商贾后来因为经营不善欠了巨款,为了躲债全家向北迁移,几经流落乞讨到凤里时就只剩下他与奄奄一息的父亲,他跑遍了城里大大小小的药铺医馆,身无分文的他没能留住父亲的生命,他恨这世道的不公,将父亲的尸身拖到了皇宫的西便门,也就是在那里他邂逅了宋玉落。
江华为人老实憨厚是凤里有名的私塾先生,五年前娶了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生活的还算幸福美满,可是好景不长皇后娘娘的外戚看上了他夫人,趁着江华不在时潜入江府将他夫人玷污,他夫人也是忠贞之人,当时就咬舌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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