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佑一挥手,手下的人就开始一起做饭,丝毫没有想象中的敌意,和谐得如同一家人。王顸的脸上也堆起了微笑,心情格外地好,觉得这处境还不算太坏,有肉吃,有热饭,很快就要进长安城……

只要进了长安城,如何吃觉,如何睡觉,那岂不是舒服得如同过年一般?王顸突然不再痛恨庾信,一个穷酸文人,还能要求他怎么样呢?莫以为一个人多读了几卷圣贤书,他就处处高人一头,骨气这东西类似于后世之人所讲的情商,应是与生俱来,与读圣贤之书多少没有关系。

“今日一见将军,多情如见故人,还真是应了智者之言,兄弟虽有小忿,不废仇雠!”庾信的心情大好,才思如泉涌,他又道:“今日两国互通友好,树德莫如滋,击疾莫如尽,宇文太理由与我家湘东殿下可谓心有灵犀,心有灵犀呀!”

这是哪儿跟哪儿?岂不是驴头扯到了马腚上?王顸知道庾信所言之出处,但凡读过那些烂书的人,谁不知道这个?没什么了不起。王顸看了蔡将军一眼,蔡将军的心思却不在这里,难道此人没读过左传?

蔡佑一眼看见庾信身后不远处在门口站立的云锦,又定睛看了看端坐在玉奴臂弯中的安梁郡王,忙躬身施礼,道:“郡王在上,末将蔡佑,铠甲在身,不便行跪拜之礼,敬望郡王海涵!”

铠甲在身,不过是托辞!

王顸由衷地敬佩蔡佑将军此理由找的恰当,唯独如此,才像是两国外交的样子,不卑不亢,相互平等。

若能这般得体,没读过那左传又如何?王顸忙上前一步,做出一个欲搀扶之意,以示客气。

庾信见此,更是慌张得不行,忙扶了蔡佑的衣袖,道:“郡王年幼,何劳将军如此大礼?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子山兄”蔡将军略拖了一点尾音,似是有些了反感,道:“我蔡佑虽是一介武夫,幼时也读过论语、孟子、尚书、左传,更知道这安梁郡王若论尊贵,应与宇文太师诸子一样尊贵,小郡王这一回出使长安,太师也是准备安排小郡王,与太师诸子同吃同住同读书,唯有如此,方可显现太师与湘东殿下的兄弟之情谊,子山兄既然有言,兄弟虽有小忿,不废仇雠,如何连这一层道理都悟不透?”

解气!王顸觉得蔡佑这番话,基本上就是煽了庾信一记耳光,世人皆恨言行不一之人!云锦向前迈了一小步,道:“将军在上,郡王年幼,奴婢代郡王行礼了!”言罢,云锦垂下长长的衣袖,右压左,举手加额,躬身施长礼,一而再,礼毕,又后退了小半步,低首不语。

蔡佑将军拱手还礼,道:“两位阿姊一路辛苦,入得长安之后,还需两位阿姊一如继往,悉心照料小郡王的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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