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元贵似是感触到理解偏差,忙道:“火攻之计,但说无妨。”
杜牧耕反道是沉住了气,缓缓地说道:“依韦将军之计,本是待战船顺流而下,至曹参军武全祥率人筑栈桥处,以火箭弩引燃船上芦苇。”
也可能是杜牧耕担心赵元贵难以真正明白他之计策,他竟然向有一步,将行军图摊开在赵元贵面前之军案上,手指了战船聚集之处,说道:“十几艘木船集在此处,若北岸东魏军借了风势放过火弩箭来,岂不是引火烧身?”
赵元贵大惊,道:“当此之时,务必小心才是。”
韦孝宽笑道:“大将军所虑极是,来前刚刚接到战报,风向改变之时,宇文毓即已命人,将战船上易燃之物卸下搬上岸,藏于河堤背风处。”
王顸急得不行,心想,春夜之风,一时三变,何不趁北风向南劲吹之时,速速命人回去指令贺若敦火攻?
于是,王顸侧身出列至大将军面前,抱拳道:“大将军恕我直言,依杜黄门与韦将军之意,眼下急需命人前去传令,借北风南吹之势,放火烧山,我部紧随火势行军,若风不停,辰时之前,即可拿下禹门口。”
“嗯!有理,正合我意!”赵元贵的脸上难掩兴奋之意,传令道:“叫郑吉训进来!”
话意刚落,郑吉训就进了帐中,赵元贵也不看他,道:“你速回营传令,即刻放火烧山,部伍人等,随火行军。”郑吉训愣了一下,似有些明白,说了句“得令”,便转身出帐上马而去。
韦孝宽心中颇不解赵元贵之意,又不好直问,只得沉默不语,贺兰祥却问:“贺若将军既然已负伤,他所率部伍中又无医官,大将军如何让他……”
“军饭尚需一口一口吃,计谋自然也需一步一步实现,唉!”赵元贵面色沉重地轻叹一声,道:“实不相瞒,今日乃是我五十一岁生日,想来我在军中东征西伐已三十六年,本以为攻城略地也好,不战而屈人之兵也罢,但凡手中有刀枪麾下有弟兄后援有粮草,打一场灰飞烟灭之胜仗,岂不是水到渠成之事?”
赵元贵这番伤感而复杂之情绪,已被贺兰祥敏锐地感知到,他望望众人,忙道:“大将军这是何必?世上岂有百战不殆之将军士卒?且大将军当年从军报国之日,如我这般草贱之人尚未出生,长者言,身经百战者不怒而威不言而教,既然郑吉训已前去传大将军之命,此刻大将军倒应暂时歇息片刻,也好应对明日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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