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心中难免更是害怕,若不是大将军果断派兵前来,此地万一落入贼人之手,那河东郡王所率之人在黄鳝洲上筑坝拦水,岂不是被人在暗处轻而易举地聚而歼之?
刺奸都督杜裕铭所率三千人马,麾下分属左军校尉彭安城、右军校尉江学良、中军校尉邱钢。此三人,皆是军籍子弟,自幼在军中摔打历练,娴熟军中诸务。杜裕铭在马上展开行军作战图,与三校尉指点明确了各自防守区域:左军校尉彭安城率八百人马潜伏老面瓜岭西坡一线,右军校尉江学良率八百人马潜伏老面瓜岭东坡一线,如此这般便可死死截住北向南来之援军。
为将之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话虽然不错,但其中这要命之处其实是知地理形势,这地势乃是介于“己”与“彼”之间,且无定势,既有可能己消彼长,也有可能反手为云覆手为雨。以这眼前老面瓜岭与青牛顶为例,其中地势之利,你若看不到奥妙所在,对方就有可能充分利用。若是我方丧失利用良机,那将是被动又被动。杜裕铭在大事面前向来考虑周全,但他此刻拿不准对手会从哪个方向杀来,越是前途未知,心中越是兴奋。
中军校尉邱钢,虽生得身材短小,年纪也在三人中最小,却是个急性子,问:“都督难不成让我带弟兄们去潜伏青牛顶?那么一个小土包子,岳阳、益阳、巴陵三郡的人马若来偷袭,哪能看得上这土包子?打马扬鞭,一冲即过,他们若要占据有利地形暗中攻击黄鳝洲方向,肯定首当其冲老面瓜岭啊。”
言外之意,青牛顶那般地场没有潜伏防守之必要,与其浪费这些人力,倒不如分出一些人马去增援河东郡王筑坝拦水……
杜裕铭打马上前,亲昵地拍拍邱钢的肩,指了那图上的青牛关与青牛顶,说:“小弟以为,我要与那前来增援之敌正面拼杀么?硬碰硬么?我等弟兄们再硬,也未必硬得过有备而来之敌,若是他们锐不可挡之势,与我等殊死一搏,那你说说,我等众弟兄是拼出了身家性命也要将其置于死地呢,还是以智取之?”
“额?”邱钢不解其意,一时语塞,却又暗想,打仗,可不就是硬碰硬?那袁汝韬满腹经纶,倒是想带了弟兄们趁着角楼燃起滚滚浓烟之时,偷袭湘州南城呢,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白白地搭上了弟兄们的性命?这世上人人都以为自己谋略过人,其实呢?最终还得看你的刀枪功夫如何,若将那湘州城外各郡援军斩尽杀绝,河东郡王哪里还能继续死守到底?
杜裕铭用那马鞭指向远方,道:“那青牛顶上郁郁葱葱,弟兄们正好潜伏其中,若有河东郡王的援军自岳阳、益阳二郡方向前来,小弟勿需声张,且放他们过了青牛关,待我彭、江二位贤弟迎头痛击之时,小弟再从尾部响应,咱们来一个前后夹击,岂不是一网打尽?”
“额?”邱钢瞪起了双眼,说:“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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